墨瑾抬起眼，浅眸与少女的清眸对上。

他说“这是，什么阵法呢？”

这禁术阵法，乃是当初石林派的那几位大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

被秦祸祸修改后，反倒成了反献祭阵法。

此等阵法，清城门不可能有，书阁更不可能有。

凉卿就算寻遍了，也不可能找得到。

可秦祸祸盯着眼前眉眼清冷，俊美无俦到叫看过的人都心动的那张面庞，却缓缓弯起眼，清甜的嗓音，清清楚楚的说。

“是反献祭阵法哦。”她眼也不眨，唇角翘起，不生可爱，反添恶劣“我猜对了吗？师父。”

“……”

墨瑾停在那的手一顿，从笔尖落下的墨水滴在半个阵法的中间。

晕染开来的漆黑，黑成一片。

许久，男人沙哑的嗓音，才平静响起。

“猜对了。”

“那，有什么奖励呢？”少女睁大眼，故意还问。

男人的呼吸重了几分，可半晌，他抿起薄唇，仿佛身体都僵透了般。

“你想要什么奖励？”

“唔。”秦祸祸一歪脑袋，盯着他“我想听师父给我说说，师姐的故事。”

墨瑾动了动眼皮“左祸？”

“对，那个众人口中的孽徒逆子，在师父口中闭口不谈的魔头。”秦祸祸眼也不眨的盯着他，缓缓启唇“师父到底是如何看她的？还是说……许久以前的事情，师父早就全都忘了？”

“没有。”墨瑾闭了闭眼，沙哑开口，“你想知道？”

“对。”

“那我就，说给你听。”

……

屋顶上，青年与少女一同坐在那，瞧着天边的月亮。

受魔渊谭影响，月亮很圆，不夹一丝乌云。

墨瑾瞧着前方，他清冷的嗓音仿佛并不适合说故事，讲出来的事情，都叫人觉得没有一丝感情。

他说他天生如此。

仿佛从他的出现，就本该是为了修仙而生，他无欲无求，所有事情，都不会在他心上掀起一丝波澜。

只是很多事情，仿佛天生如此，本该这样。

就像他仿佛就是为了维护天道平衡而生，因此遇到该救的人，自然救下。

而左祸，就是那其中之一。

和凉卿一样，左祸刚入门的时候，瘦小的身躯，弱的不行，门内门主一度会觉得这干瘦的小孩会活不下去。

可墨瑾一次发现她倒在清城门门前，于是施手相救，那小孩便活了下来。

也因此，成了他的弟子。

可作为师父，他反倒没有做过什么师父该做的事情，他没有教过她，亦没有见过她。

左祸每一次见他，都是时隔很久，在一群人聚众之下，掌门露面时，才侥幸见他一次。

所以等到左祸长到十八岁，他一共都见她十次不到。

而最后一次见她，便是在那弟子试炼之上，那出落的漂亮极了的少女瞧见他时，那满眼都是星光，璀璨的宛若天上的星星。

那掩不住的欢喜，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

随后，就是他带队进入魔渊谭，救下那群误闯遇险的人。

可是，少女被路过的树藤绊了脚，野兽划开了她肩上的皮肉，鲜血溅出的同时。

她倒在地上，痛苦极了的哀嚎着，一声一声的——而从她身上传来的，却是那缓缓弥漫开来的，浴、血、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