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丞相难以置信的抬头,眼里尽是痛心疾首。
皇上固守那么多年的江山,怎的就交给了这样的小孩手里!
新帝怎能如此荒唐!
徐朝之灾!天下之灾啊!
周围几位众臣脸色也都微变,只是未像慕丞相般反应如此激烈,他们只觉得毕竟是新帝,少年气盛,并不稳重也正常。
与先帝自然不同。
但如此做,确实有些不像话,只是还未到慕丞相所想那种程度,毕竟如何,‘他’还是帝王。
只是——
他们谁也没开口,也没有劝阻慕丞相的情绪,只几位悄然将眼神瞄向身后。
同样微微蹙眉的墨修诚站在那,面如冰霜,抬眼瞧了下坐在那,宛若浑然不知事情严重,反而淡淡瞧着慕丞相的少年帝王。
“朕做什么了?便如此荒唐?”小皇帝从塌上轻快的跳了下来,秀气小脸上茫然无辜:“慕丞相怎的发如此大火?”
“这番奏折供上,皇上不批阅便罢,还如此这般——”
“你便知朕未曾批阅吗?”小皇帝慢悠悠将他的话打断。
慕丞相怔在那,抬眼瞧着她,抓着手中奏折,捏紧:“如此这般……也叫批阅了吗?就算批阅了!皇上便是如此待奏折的吗!”
“无用的东西,不拿来折纸,朕还该将它供着吗?”小皇帝打了个哈欠,半睁开一只眼,似笑非笑:“慕丞相觉得有用,不如打开瞧瞧先?”
慕丞相蹙眉,迟疑半晌,但还是将手中奏折认真瞧了两眼。
这奏折并非新供上的,像是堆在御书房的桌上有些时间,只是暂且未作理会。
而慕丞相手中这份奏折,竟是状告他本人的!
正是不久前,他门下弟子酿出事端,分明是他门下道出大不敬的言语,但因为慕丞相一向以敢言敢说的形象立于朝堂之上,可谓忠臣,敢于直谏。
他可说,不代表他的门下弟子可说。
慕丞相因此告诫过门下之人,但因为他自己的做派,弟子多多少少还是添了几分过盛的傲气,而且此事也在他的压下不了了之。
……
但终究还是有人将这一事状告上来,先皇并不在意,便没作理会。
只是奏折还留着,俨然也是准备后做打算的,为的就是敲打慕丞相。
随时可以此事,定下罪名。
瞬间。
慕丞相的背后惊出一片冷汗,猛地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小皇帝。
而小皇帝将这奏折翻出,并且折成小纸鹤,故意扔到他脚下,是什么意思?
“慕丞相动如此大怒,是觉得这奏折,应当有用吗?”小皇帝弯起眼,那轻笑着的模样,在慕丞相眼里已无轻浮,反而只觉得有些可怕。
“皇、皇上……”慕丞相喉头干涩:“臣……臣……”
“慕丞相动如此大怒,当真——”小皇帝在他开口之前,已经拿轻笑的小嗓音淡淡道:“是觉得朕荒唐吗?”
“就算有过错,作为忠臣,直言不讳不假,可慕丞相却想也不想,便将脸色全都摆在脸上。”少年一侧头,懒洋洋的坐了回去,支着下巴:“未曾端坐是错,将纸张折成纸鹤是错,如此不在意奏折是错——”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