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丞相但凡会粗口,若不是文雅之士,怕是都要忍不住呸出一口。
信你个鬼!
你要真尊敬他,那一上来当初杀鸡儆猴吓他要死的不是你吗?
徐朝有您这位帝王,也是徐朝大不幸啊!!
可慕丞相倒没在意那么多,没敢坐圣上的椅子,只在徐忆叫人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随即颤颤巍巍的,翻开了第一本奏折。
徐忆坐在一旁瞧着,坐在椅上,盘着腿,懒洋洋的把玩着手里的小玩意,时不时的瞧他两眼。
慕丞相没有派系,因为他往年极喜死谏,六亲不认,谁的颜面都不给。
所以朝中有派系的官员都不爱与他亲近。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批阅奏折,反倒没有任何偏袒私心,全然从大局上去处理。
他起初还担心这是不是皇上又要敲打自己,给自己设下的圈套。
可到了后面他便想通了。
若皇上真要害他,何必多此一举?皇上要他的命,定何罪名不能将他拿下?
于是,慕丞相便放宽了心,认真开始批阅奏折。
隔两日,皇上便会召见他一次。
徐忆没有刻意隐瞒,所以知道这消息也不难。
……
墨修诚没再进宫,从第二日开始便就是这样。
可宫中没有传来任何消息,皇上也没有召见他,更没有问过他为何不来。
墨修诚以为她会问的,以为她会气咻咻的跑来问他为什么不帮她批阅奏折了,以为她会胡搅蛮缠气闷的说他为什么不帮她了。
又或者,他以为她在赌气,他不去找她,所以她也不来找她。
持续半月后,仍旧没有消息,墨修诚才终于耐不住,问了一声身旁手下。
“宫中没有传来消息?”
“将军是问什么消息?”
“皇上没有召见我?”
“没有啊。”手下茫然摇头,见将军蹙眉,才犹豫回答:“不过宫中,确实传来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墨将军一听,立刻看向他。
他想。
是‘皇上久日不批奏折被百官发现’,还是‘圣上近日奏折批阅着实敷衍’?
以她的性子,是极有可能的,她绝不可能自己亲自如此辛劳!
“是皇上今日一直在召见丞相入宫。”手下立刻汇报:“两日一次,十分频繁!且丞相府中赐下许多赏赐,着实奇怪。”
若不是丞相已经五十有六,不是俊朗青年,也不是貌美少女,他们几乎都要怀疑皇上召见丞相是不是有什么私会了!
又或者说——
皇上的癖好,着实特殊?
想来也不是没有那种可能,毕竟皇上后宫如今也是一个妃子也无!空空如也!
和想歪的大家不同,手下说出口的那一刻,墨修诚便知道皇上唤慕丞相为何了。
陡然静了下去,墨修诚一怔。
他听到这消息的第一反应,竟是猛地清醒过来。
……
她找了慕老头替她批阅奏折。
她没有找自己,也没有再见自己,亦从一开始便不是与自己赌气。
他想了那么久,却忘记了一个事实。
她虽懒散又狡猾,城府又深且有些不讲理,但——
却从不是胡搅蛮缠之人。
她从未蛮不讲理的坚持一件事过,更没有强迫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