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少年唇边带血，漂亮的蓝瞳溢出几分病态的情绪。

“我本以为大将军与皇帝的关系应当是相互制衡，将军应当是巴不得掌控朝政，瞧那小皇帝不顺眼的，可万万没想到啊——”

脸上的血色渐退，捂着腰腹的伤，墨修诚抬起乌沉的眼，看那疯了般的少年笑着道出那句。

“这般战无不胜，我们齐陇严重活阎王般的人，竟然对自己的君王抱着那般心思！”

“……”

墨修诚的呼吸一窒，脑海都空白一瞬。

“我原本想，若是按照我原本想的那样，只需要叫阿玲蛊惑你，再怂恿你造反即可。”莫烟一歪脑袋，瞧他：“但应当很难，毕竟你可是墨修诚墨将军啊！可现在明白事实后，我才知道，原来不需要我们动，将军自己便会想要将那小皇帝拉下来了！”

“本将军早知你图谋不轨，不是个简单人物，齐陇早在当年降的便不甘不愿，饶是派来皇室，想要不甘破坏和解，送个无用的小王子来送死也不奇怪。”墨修诚俊美却难掩苍白的面庞上，黑眸沉沉，冷笑一声：“一个被抛弃的死士棋子罢了，你以为你说的话，我会当真？”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难道将军不是对那小皇帝带着异样心思吗？”莫烟笑着说：“如若不然，为何将军看我的第一眼不惊艳，偏等我拿起弓，才晃了神呢？”

少年撑着手坐起身，盯着他。

“而将军口中，那同样用弓过人的，我那模样像极了的，不是你那心心念念的小皇上吗？”

被再次揭穿，叫墨修诚的脑袋彻底空白，眼神瞬间慌乱。

但他却毫不犹豫，眼神瞬间坚定，掀唇吐出。

“荒唐！”墨修诚不假思索：“你为齐陇，想乱我徐朝，自然乱说。”

“是乱说吗？可我也说了啊，根本不需要我做什么！你自己便会把她拉下来！”莫烟笑着掷下话来。

墨修诚蹙眉，在他道出荒唐二字前，莫烟先撑着地面，身子晃晃悠悠，眼神恍惚了一瞬，才挑眉。

“不明白吗？将军若当真喜欢那个高高在上的人……除了把她拉下来，你还有别的方法能够得到她吗？”

“你——”

“怎么？不信吗？”莫烟的神色淡漠下来，几分凉薄，挑眉轻笑：“你先前说了，问我用阿玲是不是不舍，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她喜欢本王子。”

墨修诚不语，盯着他。

“她喜欢我，我也觉得她还可以，但却绝不会和她在一起，为什么？”莫烟挑眉，盯着他，一字一顿：“因为，我作为王子，怎么可能看上那等卑贱的奴婢呢？”

“或许你想，你作为将军，自然和奴婢不能比，可……有什么差别呢？”莫烟冷冷睨着他，“这世间，能够决定一切的，只有那个皇位，坐在上面的人，才能真正决定一切。”

“她可以给你无上荣耀，自然也会把这些收回——只要她不再需要你，她便不会再看你一眼。”

“抛弃你，亦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