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习习,夹带着城中河的水流,吹拂在脸上湿漉漉的,竟让锦尘有了一种自己此时正身处于江南水乡的错觉。
七年前的平壤城,土地贫瘠,草木萧条,又正封秋冬旱季,冷冽的风夹带着沙尘吹拂到脸上,就像刀子割的人脸生疼。
这些年战乱少了,又修了运河,将南水往北调,平壤城的状况好了许多,随处可见草木葱茏,就连昔日干燥的风也变得湿润了许多。
锦尘只身来到了这座平壤城中最有名的酒楼——霖溪楼,由小二带着拾阶上了二楼,又往里走了一段路,最后停在了一扇朱门前。
“楚公子,您等的人到了”小二轻轻叩了叩门,直到里面传来回应声才敢将门推开,然后对着锦尘恭恭敬敬地道“公子请……”
锦尘微微颔首,便抬步走了进去,与此同时身后就传来了小二关门的声音。锦尘没有停下脚步,直直向着那四联木质的屏风走去,远远地就看见了立在屏风旁的无歌。ii
“少帅请……”见锦尘走近,他不紧不慢地行了一礼,然后将身后的屏风一了开来,锦尘这才看到坐于屏风之后的楚寒天。
她拱手做鼎状,微微弯腰行礼,楚寒天亦起身以同礼相回,随后以手示意锦尘落座“顾少帅,别来无恙啊!临安一别你我也有许久未曾得见了。”
“王爷这是哪里的话,不过月余而已,怎的在王爷口中,就好像是隔了大半生未见?”锦尘见他如此阴阳怪气,便也没好语气待他。是了上个月他们还在在水一方碰过一面的,只不过那时的她还是以明烙的身份走动着。如今既已身份暴露,他楚寒天身在临安又岂会不知之前将到的明烙就是她顾锦尘呢?
“王爷有话不妨直说,又何必去搞那些个弯弯绕绕的?”ii
“若非如此,寒天实在想不到其他能与少帅相认的机会,少帅能来赴约,就说明少帅是承认了认识那两件物什的”楚寒天平静地看着顾锦尘,语气也比以往要温柔和煦许多。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锦尘透过他的眼睛却看不到任何阴谋算计,那么不是自己想的太多,就是眼前的这个人掩藏的太深,深到连眼神都会骗人“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你还知道多少?”
“这么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你,可都一无所获,你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真的是一点音讯都没有。可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你却又用明烙的身份却出现了,你记得你当初告诉我的名字是什么吗?”
“明……明烙?”锦尘只记得当年自己是胡乱想了个名字好敷衍了事的,自己当然是早已不记得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再次需要用到化名的时候她还是选着了“明烙”这两个字,自己究竟是对这两个字有多大的执念啊,难怪楚寒天会这般笃定自己就是当年那个救了他的少年。思及此,锦尘只能十分心塞地在心底把自己暗骂了一顿。ii
“看来你是真的忘了,不过好在多年之后你又在阴差阳错中复用了这个名字,不然我怕是这辈子也寻你不到。”
“既然你是通过‘明烙’这个名字认出我等我,那么为什么我是明烙的时候你却又假装不认识我,偏偏要等到现在,等到我又变回了顾锦尘,你才不辞千里远赴平壤只为了来与我相认?”虽说她与楚寒天早已不是泛泛之交,那时十里长亭送别之际,顾锦尘就已抛开成见,与他互道了心声,若为太平年间愿抛去家国不太,可与他做上普通朋友。
可今日的她已经不是当时的那个她了,从无名河畔九死一生地闯出来,再到亲眼看着自己身边的人被溟渊阁的人设计至死,她顾锦尘怎还会如当初那般轻易地相信他人。她对明渊阁有多忌惮,那么此刻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就有多不信任。ii
这一切究竟与他楚寒天有着怎样的联系呢?就在来此之前,她思考了太多太多,却猛然间发现了一件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