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只想让她死啊!死了才会听话,死了才好任人摆布,不是吗?”白发人肆意地笑着,全然没有在意眼前人周身显露出的杀意。
“我不止一次地告诫过你,顾锦尘还不能死,可你却三翻四次地枉顾我意,从中作梗,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可不要再得寸进尺!”那人的手已经习惯性地放在了腰间的配剑上,却还在极力忍耐着。
白发人终于止了笑,压着嗓子道“你敢杀我吗?你不敢,因为你没有找到我安插在你身边的那个心腹,你害怕你与我同流合污的事情会泄露出去,你没有把握能堵得上这天下的悠悠众口!”
“你!”
“冷静,我的阁主。我可以答应你暂时不杀顾锦尘,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插手罗风堂的事,别忘了,他们也是溟渊阁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不会不懂。你是个聪明人,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做的。”ii
“好”被唤做“阁主”的那人咬牙应着,恨不能将这白发人当场碎尸万段了。可那白发人说的不错,他们之间有共存的利益,想要除掉他,至少不是现在,他有的是时间和他慢慢地耗。
“临安来信,朝中又出了些问题,我不太放心,需要回去看看。”锦尘将手中的信筏放在烛火上点燃,然后扔进一旁的香炉里,看着它慢慢化成了灰烬。然后又写了张新的信筏,卷好后放进了绑在信鸽腿上的信筒里,打开窗将它放了出去。
来往于药王谷与临安的信鸽,皆出自药王谷,这信鸽可是由药王谷历代谷主精心培育出来的,能自由出入药王谷而不受毒瘴侵扰。临安仅长燿帅府有那么几只,北阳谷也有几只,还是前些年顾锦尘带去的。她行军在外也会带上两三只,交由亲卫照料。ii
“打算什么时候走?”
“就这两日吧”锦尘合上窗,来到顾锦熙对面坐下“溟渊阁又出手了,朝中接连有大臣被暗杀,凶手行凶后都会在现场留下象征溟渊阁身份的铜币。”
“可你身上的摩罗多……”
“兄长不必担心,阿玥已经学会了如何施针,我再带上几副药回去便好”锦尘虽然说的这般云淡风轻,顾锦熙却没能将那颗悬着的心放下。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临安之事,事出溟渊阁,像是有意为之,怕就是要将锦尘引回临安吧“此番回到临安,诸事小心为上,我担心穆清远与溟渊阁有关。”
“我早有此猜测,所以这一次我想当面会一会他。”
“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些?”顾锦熙只是这样听着就觉得心悸,锦尘却不以为意“与其恐他在暗处做手脚,还不如将他揪到明面上来,当面较量。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ii
“话虽如此,又谈何容易呢?我不许你以身犯险!”
“兄长,经历了这么多事,锦尘现在可是比谁都要惜命的,若没有十足的把握,铤而走险的事,锦尘不会去做的。”锦尘笑着,语气更柔和了一些,但她目光透出来的坚定顾锦熙看得是清清楚楚,他知道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是动摇不了的“我信你!”
这世上能这般毫无条件地信任自己的人,恐怕就只有眼前这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人了。
“可如果再出什么意外,为兄可不会再由着你的性子来了。”
“兄长想怎样?”
“回到临安,替你摆平所有的事。”
替我摆平所有的事……锦尘看着眼前人信誓旦旦的样子,一时不知心中究竟该是何种滋味。这场布置了近二十年的局,怎会时那么轻易就能解开的呢?ii
七月份已是正值盛夏,锦尘每日凌晨出发,到了巳时就会找客栈休息,是因为这天气太过于炎热了,只是坐着不动,就能发出一身的汗来。如此情形,下午再赶路,怕是还没到临安城,便会因中暑病倒在途中了。
从药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