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娴内心确实是不安的,但比起不安,她更多的还是母亲对自己如此关怀、维护的感激。现在再有了云裳这样的话安抚,她内心那一点小小的不安,顿时如被风吹散,心更是被一股温热的暖流包裹了。
沈思娴微微侧头,忍住了眼中的泪意,那一刻,她对人生忽然不再充满了彷徨无助,心也前所未有的坚定起来。
“她嫁到我宋家,岂有无缘无故回娘家的道理?”跪下的刘氏眼见着沈思娴转身进了内屋,听那动静,分明就是在收拾了,心中怄得都快吐血了。
云裳讽刺一笑“伯爵夫人现在竟然要跟我讲道理了?”
“她身子本就不好,又是双身子的人,大夫说了,不宜多动,要静养。”
“你还知道她身子不好?”云裳虚眯着双眼,逼问道,“你家连一个下贱丫鬟出生的姨娘,都敢端着毒药逼着她喝下,若不是我恰巧发现了,我这女儿说不定都一尸两命了,你还敢跟我说要在你宋府静养?!”
“我会亲自将人看着,总行了?”
听着刘氏一副做出了大牺牲的样子,云裳冷冷一笑“要我把人留下也行,那你就把那位甄姨娘叫来,也给我一并处死了!”
刘氏的娘家大嫂姓甄,那甄氏家族早年被外放离京,京师内许多家族对这一家都不太熟悉。后来甄氏嫁到刘氏娘家后,在京师的妇人宅子圈内,风评颇好,说是一个谦虚心善的人。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刘氏大房一脉,除开正房的甄氏,其他的妾室、填房,莫不是病死的病死,犯错的打死,竟没有一人能在刘家大房身边呆超过一年半载的。现在刘氏大房一共就一儿一女,都是这甄氏所出。
这样的人,这样的手段,怎么可能是一个心善的人?
今日沈思娴院子里发生的事情,虽全部在云裳的意料之外,但凭着裴君对宋家、刘家以及甄氏一门的了解,她也能猜得出来到底是谁想出了这么狠毒的法子——这手段不正是跟当年的甄氏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刘氏做梦都想不到云裳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甄氏最近一段日子身体不舒服,连院门都没出过,怎么可能跟这件事有关?!”
果然,云裳目中掠过了一丝了然这边马上就要出大事了,她可不得找个法子表示清白吗?
懒得再跟刘氏废话,云裳说道“今日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带娴儿回去。”
刘氏一发狠,说道“你要带回去,那就别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她的神色中就颇为多了一丝得意名门贵族最担心的就是家有休弃女。不管原因是什么,女人一但被婆家休弃回娘家,娘家一门的名声就会全毁,别说后续的女儿出嫁会受到影响,就连在朝堂上的男人也会因此受到御史弹劾。
她就不信,裴君敢冒这么大的风险也要带走沈思娴。
“好!”刘氏没想到的是,云裳竟然轻松地就张口答应了她,“等我回府之后,休书会送过来。”
“什么?”刘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送休书过来。”
“是我女儿休了你那无能的儿子,自然是我们送休书……”
都不等云裳说完,刘氏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你凭什么休我的儿子……”
云裳也不让她说话“你那儿子不遵规矩,将通房丫鬟提了妾室;而你这个婆婆,不但不帮着纠错,反而助纣为虐,让妾室来加害我女儿。如此行径、恶劣非常,我为何不能休?”
“从未有过女子休男的说法。”
“那是因为这天底下从未有过你们这样逼人的婆家。”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以前的裴君有求于宋家,也就受制于宋家;而如今,云裳没了任何的顾忌,这害怕的人,就变成了刘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