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是个有胆识，以及见识广博的一个人。

看着奶奶的气色似是好了许多，少年扶着她坐下后，有些纠结的坐到她对面。

而，瞅着自家孙子这般模样的奶奶，忍不住笑了，戳戳他的额头。

“你啊你，一有心事都在脸上摆着呢，说吧，想说干什么？为难成这样儿？”

少年呵呵的笑了两声，摸摸鼻子，小声咕哝。

“是奶奶眼太锐利了，让我没心事可藏啊——”

这类似拍马屁的调笑话，让奶奶乐出声。

“行了行了，就你鬼精，说吧——”

“咳，嗯，奶奶——”

少年组织了下语言，才慎重的望着面前的老妇人。

ii

“我收拾好东西了，等您在养几天，咱们就和王大娘王大伯他们一起儿走吧？”

这话，让奶奶愣了下，却瞬间反应过来，凝了凝神色。

“打来了？”

“嗯。”

他点头，叹口气。

“昨天我跟王大伯去卖些野味，王大伯在回来的时候情绪不太高，我没敢问，以为是王大伯家的私事儿，可就在刚才，大娘来了，跟我交代了这些。”

“这样？”

奶奶沉吟了会儿，点点头。

“好，奶奶知道了。”

可，她这话，却让少年变了脸，惊道

“奶奶！”ii

奶奶却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话，这让阿轩的脸色，彻底的灰败下去。

很明显，奶奶说她知道了，却没说一起走，也就是说，她不会走的，还让他别劝——

她是，不会离开爷爷的。

看着快要哭出来的阿轩，奶奶的心剜着疼，叹口气，摸了摸他的脑袋。

“轩啊，奶奶年纪大了，腿脚不似先前灵活了，这次只不过是受了些寒，就病成这样，元气更是伤了一大半，就算跟你们一块儿走，也走不了多远的——”

“可是奶奶——”

少年哽咽，紧紧的抓住奶奶的手，似是想要抓住这世上唯一的温暖。

“别不要阿轩好不好？”ii

“傻孩子，奶奶怎么会不要你呢？”

奶奶的眼睛也忍不住红了。

“阿轩啊，好好听奶奶说话，奶奶啊，现在拖着这身子骨，跟你们一块儿，只会拖累你们，更会拖累王大他们，他们也是一家子人，本来就不容易，这些年，咱们没少受人家照顾，怎么还能再这档口拖累人呢？这不是害人家命吗？”

“那那——”

少年有些语无伦次。

可奶奶却摇了摇头。

“别说什么你不跟王大他们一起，带着我走这傻话，你还是个孩子，哪怕再早慧，再成熟还是个孩子，没个人照顾怎么行？况且啊——”

奶奶的泛红的眼里，流露出缱绻和温柔。ii

“奶奶我啊，在这地方生活了一辈子，是真的舍不得，更何况，我还答应了你爷爷，这辈子都守着他，不离开这里，不然回头见到他，他该闹了，他那个人呐，脾气死臭死臭，我可不想等回头，他还折腾我，所以啊——”

老妇人心酸又心疼的望着面前哭出来的孩子，揪着难受。

“阿轩就跟在王大他们一起走吧，等回头战事平了，阿轩再回来给奶奶和爷爷再磕头上香，再把这老屋翻翻新，若是能娶个媳妇儿，生个大胖小子就更好了，到时候，你们还住在这里，快快活活的，好不好？”

“呜呜呜——”

少年哭的不行，趴到奶奶怀里，紧紧抓着她不放，惹的老妇人也开始掉起了眼泪。ii

最终，老妇人好说歹说，少年才勉强同意，可却一直恹恹的，提不起劲，打不起精神来，这让奶奶既欣慰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