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婷的精神一泄,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光了似的,涌上一股懊恼和无措。
她懊恼的是,即便到了危急关头,她也觉得对方罪不至死,下不去狠手!
无措的是他的回应,尽管他用的是‘留’,而不是‘救’,但她也不得不承认,今天若不是眼前这人,此刻她恐怕真的要玉石俱焚了!
此时见那人胸口按着的布巾已渗出了血水,心中竟有一丝心虚和惶恐。
她震楞的看着对方拿出一个小酒壶,并一个圆盒。又翻出一卷纱布和草纸。
然后便脱下短衫,将已被鲜血浸透的布巾,也扔出了窗外。接着便打开圆盒,用草纸随意处理了下身上的血迹,一边用嘴咬开壶塞。
咕咚咚~将瓶里的酒水倾倒在那处刀口上。
他的肌肉绷紧了一瞬,又舒展开,拿起圆盒中的药粉一股脑地洒在伤口上。
又动作极其熟练的用纱布缠绕起来,很快就绕着胸口打好了绷带。
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血污,又瞥了眼靠墙而坐的苏晓婷,拿着带血的衣物出了门。
片刻后,清理完上身的云斑再次回来,走到桌边道
“就算是比这再重几倍的伤,你也赢不了我。记住我说过的话,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休想离开。
还有提亲前我不会动你,但若是你试图逃跑,说不定我会做出点什么!”
说罢,他吹熄了烛火,径自走到炕边拉开被子,平躺在大炕的外侧。
苏晓婷张了张嘴,终是没再说话。
看他的反应,似乎并未受到重创,可再厉害的武者也非金刚不坏之身,那匕首已经深入肌理,绝对算不上小伤。
她此刻的心情复杂之极,想到他最后的话,还是选择了暂时偃旗息鼓,若是此时撕破了脸,说不准这人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经此一事,两人算是触到了对方的底线,云斑好似没什么顾虑的沉沉睡去,而苏晓婷则靠坐在墙边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梦中。
晚上,她感到忽冷忽热,仿佛平底锅上的大饼,一边烤的火热,另一边却凉飕飕的夹生,只能不停翻动着身子。
最后她侧着身子靠在了火炉边,才觉得冷热适度,终于消停了下来。
“咚咚!咚咚咚!”苏晓婷不耐的睁开了眼。
一张麦色的脸由模糊转为清晰,惊得她立刻就打算撑起身子,却感到手臂上的缠绕,低头才发现,自己的两只胳膊正抱着某人一只健硕的臂膀。
用另一只胳膊枕着脑袋的云斑,看着苏晓婷掩耳盗铃的动作,嘲弄的一笑,也没说什么,直接翻身下床。
“咚咚!火凤大人?您在吗?”可能是敲了太久,终于传来一句小心的询问声。
“我出去一下!准备洗漱吧~”说罢,云斑披上棉袍走了出去。
苏晓婷听到一个热情的女子声音,赶紧的下了床,犹豫了片刻,轻轻推开房门,从门缝中朝大门望去。
来人是个身着红衣的年轻女子,正站在院中与云斑说话,
“今天天没亮,我就包了些你最爱吃的胡萝卜包子,特地多做了些。”
云斑打开草框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谢了!晚上的饭菜,也多做些,若是有新鲜的菜蔬也来点。”
“哎!没得问题,包在我身上!”女人兴奋的拍了拍胸脯,眼中流露出几分妩媚,
“大人,有什么衣服需要我带回去洗么?”
“……不用了,下次再说!”
“阿~那个,我做了件短衫,也不知您穿着合不合身~”说罢就拿下肩头的一个包袱。
云斑眉头一蹙,戏虐道“不会是照着你家叶常做的吧?还是留给他穿吧。”
说罢便提着草框向卧房走去,头也不回道“我饿了,就不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