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打了几个电话走到宋泽面前,带着蹩脚的港台腔,“宋先生,公司为了宣传花多少钱都无所谓的啦。但是不允许有坏影响发生。答谢会怎么可以让客户不愉快呢?”
“徐总监,您是指刚才的冲突?”宋泽毕恭毕敬。
“是的啦,那边那位小姐显然很不高兴,你陪我过去一下。”男人示意宋泽看向简繁。
“好的。”宋泽随男人走到简繁身旁,“您好,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运营总监。”
男人摘下墨镜,友好的看向简繁,“您好,我是徐炜。客户之间发生冲突为您带来不快,我深表遗憾。我代表公司一定努力从中调和,令冲突双方满意。”
“调和?他们现在在哪里?”简繁下意识摸出手机。
“公司办公室,就在楼上。”
“稍等,”简繁拨通蒋帅的电话,“蒋帅,你和连一帆还好吗?”
“很好。只不过连一帆把那个人打了!”
“严重吗?”
“不严重。我们在丁惠公司。”
“哦。”简繁挂断电话。
徐炜欠了欠身,“临时办公室就在楼上,公司业务刚刚进军北京市场,办公大楼还在寻址。您容我把工作交代一下,然后陪您上去。”
“您忙吧,我自己去!”
“我送您到电梯间。”走入大堂,徐炜左右转了转,“唉,我总是搞不清方向。应该是这部电梯。我帮您按。1608号房间便是,”
“好的。”
目送简繁进入电梯,徐炜嘴角的弧度透着诡异。公司租的是东侧的a座16层,让简繁上的电梯却是宴会厅所在b座。
b座1608号房间内,谭子恒靠在沙发上感到焦躁难耐。向来滴酒不沾,没想到今天喝了这么多酒。教书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到很失败。酒桌上,那几个学生说的没错,他将他们加工成了质量上乘的零件,让他们相信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如金子一般具有价值。然而,当他们步入社会才发现,庞大的运转机器中根本找不到他们的位置。
谭子恒端起手边的冰水一饮而尽。学生们的质问和疑惑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谭老师,我的学费是父母四处借来的,毕业几年了,别说报答他们,连欠的债还没还清呢!谭老师,早知道这样我何苦来离家这么远的地方念大学。”
“谭老师,我的能力不输他人,可是实习之后三个人中唯独我没有被留下。领导说我的格局太小,谭老师什么叫格局太小。如果我的格局太小,大学里面为什么不开格局课程。你教了,我自然能学会。我不会在领导说了‘客户没吃的水果留给你们吃吧’之后把水果带回家给女朋友吃,我女朋友陪我住在阴暗的地下室中,我只想拿回去让她高兴一下。结果,领导就因为这件事说我这种人不堪大用,格局不够。凭什么?”
“谭老师,您曾说经济管理专业的学生前景不可小觑。毕业之后我才知道您说的前景是宏观的。在微观世界里,我们无异于尘埃。我并不抱怨谁谁有关系,即便公平,也只有少数尘埃可以落到合适的位置。”
“谭老师,我们清楚,公司找到我们开拓北京市场完全因为您是我们的老师。这个机会难得,这些钱是公司付给您的代言费。我跟公司说了,只将您的照片放在产品说明书上,若其它媒介需要,公司将另行支付报酬。”
谭子恒盯着桌子上的银行卡,眼睛越发干涩,将眼镜摘下来揉捏着眉心。这些学生在学校时是那么的朝气蓬勃,没想到如今变得颓废不堪、身不由己。
传来敲门声,谭子恒撑着椅子站起来。宋泽的领导拜托我在这等他,为了宋泽那些学生,不得不留下。唉,总算来了!
谭子恒拉开房门,为之一震,压抑之后的释放就在眼前。
几天之后,谭建良收到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