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明知道那妖女诡计多端、祸害千年,但只要一想到年前她靠在自己怀中,那彷徨柔弱的样子,陆云就还是忍不住担心起她的安危来。
又想到她居然敢冒着天大的危险,也要来跟自己拜堂,陆云就忍不住嘴角直翘,暗道‘原来妖女平日里那些花言巧语,竟也藏着几分真心呢。’
只是这次让天师道一搅合,苏盈袖可谓满盘皆输,真不知她又会想什么法子,翻过这一盘来?
正在胡思乱想间,陆云忽然心中一动,抬头便见远处陆坊的坊墙上,俏生生立着个人影,白衣胜雪,飘飘欲仙。
“唉,就知道躲不了这一场……”陆云轻轻叹了口气,运起身法,几个起纵便上了坊墙,和天女分别立在两个箭跺上,看着头顶的同一片星空。
“你为什么要包庇她?”天女也不看陆云,将一样事物丢向他。
陆云探手一捞,发现竟是一片红盖头。嘴上却习惯性的装傻道“我包庇谁了?”
“当然是苏盈袖了,不是陆公子出手相助,她能逃脱我师叔的手掌?”天女收回目光,有些气恼的看着陆云道“我一直将公子当朋友,你却从来不肯对我说一句实话。”
陆云一时无言以对。他知道再好的谋划都有刻意的痕迹,何况他故意放走苏盈袖的手段并不高明,只要事后稍一推敲,明眼人都能看出些端倪来。
比如说,陆仙堂堂半步先天,对气机的察觉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就算大宗师也不可能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摸到三畏堂的屋顶上。当然,陆仙可以解释说,因为当时在场大宗师太多,气机混乱一时不察。但他堂堂陆阀副宗主,被人家在三畏堂砸了场子,却只顾着接住祖先的雕像,也不去追赶元凶。他分明是非但故意纵容太平道的人救走妖女,而且还帮着拦住了百里玄武。
这也是陆云早就料到的地方,但他根本不能强求师父配合着演戏,只好任由陆仙自由发挥。反正也没人,敢将这些猜测拿到台面上跟陆仙对质,他们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去吧……
其实各阀私底下哪有干净的?从夏侯阀到裴阀哪个没跟太平道做过交易?只要不被抓到现行,天师道也拿他们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