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请明公责罚。”
黄荣支棱起耳朵,等待莘迩接下来的话。
莘迩说道“罢了,罢了,你我昔日在建康郡同僚一场,今又同在朝为官,你可贪贿,我却不可无有情谊。你明日把送你钱的那些官吏的名字,列成表单,送去中台吏部,交给吏部尚书麴兰,我会叫他细查这些官吏过往的政能,无有才干者,尽皆黜免,有些才能的,姑且留之,而十年之内,不得升迁;那假造名目,贪污公帑的吏员姓名,你亦写给麴兰,给以重惩!……至於你,老宋,可一不可再二,望你从今往后,痛改前非,不要再让我听到这样的事情!”
果是与黄荣所料一样,莘迩选择了放宋翩一马。
宋翩感激涕零,说道“明公恩义,翩没齿不忘!”
“你起来坐下吧。”
宋翩爬起来,回到榻上坐下。
这次坐下,因其适才的紧张、恐慌,虽是汗水出得更多了,他却没有再拿蒲扇扇风。
莘迩再次看了看宋翩和黄荣两人,心道“我本是吓唬老宋两句,不意居然诈出了他贪贿之事,瞧他现在诚惶诚恐的模样,倒是意外之喜,更有利我下边的话了。”话入了正题,说道,“老宋,景桓,近日京师有个流言,你二人可有闻听?”
黄荣暗自惋惜,遗憾莘迩没有整治宋翩,但此亦在他料中,就也就算了,当下回答莘迩的问话,说道“明公,黄门新建,诸务繁忙,荣已接连数日都在官廨食、住,几乎没有出过宫门,却是不知城中今日,有何流言?”
莘迩问宋翩,说道“老宋,你知道么?”
宋翩支支吾吾,说道“翩、翩……,翩听到了点。”
“你给景桓说说,是何流言。”
宋翩说道“京师近日传言,说明公欲借胡人之力,尽灭士人。这话显是无稽之谈!明公礼贤下士,陇州各郡的士人对明公无不赞誉有加,……”
莘迩打断了宋翩没有营养的马屁,笑道“还说我有不臣之心。”
黄荣闻言震惊,旋即大怒,拍榻说道“这是谁散布的谣言?其意恶毒,其心可诛!明公,当立即查明,给散谣之人重刑之惩!”
莘迩说道“散谣之人是谁,暂时尚未查出,但查出了一人,在其中跳得最欢。”
黄荣问道“是谁?”
莘迩笑视宋翩,说道“宋羡。”
黄荣顿时明白了莘迩召他与宋翩来见的真正原因。
“噗通”一声,黄荣看去,宋羡再次从坐榻滚下,拜倒在了地上。
他颤声说道“明公,此事与翩绝无干系!绝无干系!翩安分守己,本分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