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当,竟是半点“糊涂”也不装,一下不知该怎么接口了,哑口无话。
堂内气氛尴尬之时,魏咸回来了。
他身后一人,裹帻大氅,足穿步履,拄个拐杖,慢腾腾的走着路,可不就是田居!
唐艾看到,登时面露笑容,立即起身,穿过堂中,快步到堂门口,下揖相迎,说道“建威拜见宣威。”
这番举动和这句话一出来,堂中诸吏的心头都是“咯噔”一跳。
北宫越心道“完了!”
田居亦是一惊,心道“你官高过我,又是钦任的此战主将,却说什么拜见於我?此讽刺之言耶?”纵然难消对唐艾的旧恨,不免忌惮唐艾“假节”的权柄,做出镇静的姿态,双手握住拐杖,回礼下揖,口中说道,“怎敢受将军此礼,理当下官拜见将军。”随之,为自己解释,说道,“下官脚疾发作,疼痛难忍,故未能迎候将军,尚请将军恕罪。”
唐艾直起身,把田居扶起,一把将他的拐杖夺去,丢给魏咸,挽住他的臂膀,拉他入堂,边走边笑道“你受得了我此礼!毕竟此次攻打南安,你是主将!”
这话一出,北宫越等茫然不懂,田居亦莫名其妙。
明明朝廷下的圣旨,令由唐艾为此次攻打南安郡的主将,却怎么唐艾说田居是主将?
北宫越问道“敢问将军,可是朝廷的旨意有变么?”
唐艾问道“什么旨意?”
北宫越说道“下官等所接之朝廷令下官等带兵至武始郡,等候将军率太马等营至的圣旨上,分明言说,此攻南安,将军是主将,命下官等谨恪遵从将军的军令调署,却将军怎么说……?”
“哦,你说这个啊,这个没有变。我说的宣威将军为我军主将,此乃另外一回事。”
北宫越问道“敢问将军,是另外一回什么事?”
唐艾把田居扯到给他留下的坐榻边,按着他坐下,自回主位,也坐将下来,环顾堂中诸人,轻摇羽扇,笑吟吟地说道“田宣威是我定西的名将,名声在外,前年白石山、鸟鼠同穴山两战,打得秦虏吕明、姚桃等部落花流水,可谓是威震敌国,故此,此回用兵南安,虽然朝廷不以艾愚陋,因莘公厚爱,任了艾为主将,但为了壮我军声势,对外,咱们却不必提我,只说此攻南安的主将,是田宣威!……如此,宣威岂不就是我军主将了么?”
说完,唐艾落目到了田居脸上。
只见田居的先是愣了一愣,旋即,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就像是开了颜料铺一般,最终,汇成了羞恼之色。
他猛然拍案,跳起身来,——那矫健的动作,却是半点也无脚疾的模样了,怒视唐艾,说道“唐千里,你辱我么?”
白石山、鸟鼠同穴山两战,哪里是田居把吕明、姚桃打了个落花流水?在场诸人谁人不知,是他田居不仅被吕明、姚桃两部秦兵阻於此两山间,迟迟不得过,而且还大败一场,莘迩义弟拔若能的长子平罗,亦因此受了重伤,差点没能救活,是他被吕明、田居打了个落花流水!
这也就不怪田居认为唐艾这般反话正说,明显是在报自己不迎他的仇,是在侮辱自己了。
北宫越等也是如此认为。
面对田居的怒火,唐艾形色自若,安之如素,而且亲热地唤田居的小字,摇扇笑道“蛮子!你可真是人如其名,够蛮的!大敌当前,大战在即,我哪有心思辱你?我所言者,可都是莘公同意的!”与北宫越等人说道,“我不是说,等宣威到后,就把莘公定下的作战方略示与君等?对外声称宣威为我军此战主将,便是方略中的第一条。”他拿着扇子,往下压动,示意田居,说道,“你且先坐下,容我把莘公定下的此战方略,详细地说与你和诸君听。”
田居恨恨坐下。
唐艾收起笑脸,把扇子放到跪坐的膝上,正色说道“虚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