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定西是不是该鼎力相助?别的就不说了,至不济,是不是送些羊马给我代北?这也好算是你定西表现出了点诚意。”
“敢问大人,要羊马几许?”
“什么几许?你应该问要多少。”
“……多少?”
“不多要,羊百万头,马万匹即可。”
“呵呵。”
邱敦建问道“你呵呵什么?”
杨贺之不再理他,对主位上的拓跋倍斤说道“有一件是,不知大率有否听闻?”
拓跋倍斤问答“什么事?”
“就在在下等来贵地的途中,柔然可汗匹檀遣使,到了我王都谷阴,求与我定西结盟。”
“匹檀?”
杨贺之没有回答,只是在拓跋倍斤夺人的逼视下,安然的面带微笑。
拓跋倍斤盯着杨贺之看了好一会儿,举袖掩口,打了个哈欠,说道“哎呀,困了!本王年岁大了,精力不济,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孙先生,接下来就劳你与他们洽谈吧。”站起身来,却是丢下了满殿的人,径转入殿后,扬长而去了。
殿中短暂的安静片刻。
孙冕打破了沉默,说道“尊使便请先回使馆,我明天前去拜访。”
送了勃野等出殿,邱敦建、刘谦、拓跋亢泥、赵普拔、贺兰文悦等人也各自离开,他们之间虽亲疏远近的关系不同,分成了两三伙,但於出宫的路上,交头接耳,都是议论不停。
却议论的内容,俱皆一样,都是杨贺之最后的那一句“柔然求与定西结盟”。
孙冕没有走,勃野等刚出去,他就被倍斤的近侍召到了殿后。
拓跋倍斤踱步来回,见孙冕入来,急不可耐地问道“先生,杨贺之说匹檀求与定西结盟,这件事,你觉得是真的,还是杨贺之那小子在吓唬老子?”
“此事……”
“如何?”
“也许是真,也许是假。”
“先生,你这话等於没说啊!”
“就算是假,然以冕料之,杨贺之既然敢当着大王的面说出此话,那十之八九……”
“怎样?”
“匹檀即便没有遣使去定西求盟,但定西可能也已经遣使去柔然了。”
拓跋倍斤止住脚步,仰脸想了下,说道“这就是说……”
“不错,大王,这就是说,定西与柔然或许能结成盟约。”
“定西与柔然一旦结盟……”拓跋倍斤摩挲着佩剑的剑柄,面上的神色严峻起来。
柔然是代北的劲敌,相比定西与代北互相间的几乎秋毫无犯,代北与柔然间则是连年大小战斗不断,现今代北北部的新拓之地、北部的新得胡部,就都是拓跋倍斤从柔然那里抢来的。一旦柔然与定西结下盟约,那到时,将要两面受敌的,就不仅只有定西,它代北也会这样了,甚而,不是两面受敌,若再加上近月一再催促倍斤遣兵往援的慕容炎,它代北就是三面俱敌。
孙冕说道“定西与柔然一旦结盟,大王,形势对我代北就会相当不利,大王谋图并、幽的方略,恐怕就只能暂束之高阁,无法实行了。”
“先生,那依你高见,你觉得定西与柔然的这个盟约,能否达成?”
“以冕愚见,这个盟约有不小的可能性是能达成的。”
“哦?”
“一则,柔然现非定西大敌,定西的大敌现是蒲秦;定西也非柔然大敌,柔然的大敌现是我代北、是慕容氏,此亦即说,柔然於定西间并无不可调和的矛盾。
“二来,匹檀当下在柔然的汗位很不稳当,可谓内忧外患,他急需强大势力的帮助,定西若於此时向他示好,他是有可能放下侵扰定西边境这点小利,而愿与定西结盟的。
“因此两条,是以冕以为,它两方结成盟约的可能性还是不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