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定西之疮毒 怎把卧履摘(3 / 4)

即鹿 赵子曰 4628 字 2020-12-28

不少都已换作是了侨士、寒士担任,可以想见,到时中正举荐的候选官吏,定便会是以侨士、寒士为主,如此,最终由吏部选择授任下来的新官,当然也就是以侨士、寒士居多了。

话到此处,就有一个问题出来,那么中台吏部会愿意配合中正的举荐,授给侨士、寒士们官职么?对此,莘迩并不担心。一则,吏部里有他的人,吏部下属之吏部、主爵、司勋、考功四司,俱有他的人在其中供职;二来,吏部的长吏吏部尚书麴兰,虽是麴硕之子,亦陇地之门阀子弟也,然以麴氏现在宗主麴爽贪利短视的脾性,只要能给足他好处,比如允许他借此机会多加擢任他的族人、姻亲、朋党、乡党,那麴兰应是就不会在授官上做太多阻挠的。

莘迩部政治类新政的目的,多是指向一个方向:最终实现科举制度的确立,“沙汰百石吏”这条新政也不例外。

对莘迩新政的最终目的,羊髦现时虽还不知晓,但莘迩着力重用侨士、寒士,这是他能看到,且这也正是他给莘迩所建议的,因此,尽管不知莘迩想要的是确立科举,然既悟到了莘迩这番话里蕴含的深意,却亦顿觉与己所思吻合,赞道:“明公阳谋大策也,此所谓釜底抽薪。”

莘迩摇了摇头,说道:“士道,你这话不对。”

“哪里错了?”

“我不是釜底抽薪,我是在为咱们定西剜疮疗毒,去其腐木,添加新柴啊。”

羊髦说道:“明公言之甚是,是髦说错了。”慨叹说道,“陇地阀族,若宋、氾之属,诚然我定西之疮毒,氐秦已取洛、邺,俨成北地之霸,我定西如今堪谓是多事之秋,外患急迫,他们却罔顾大局,不与明公同心协力,只顾门户之私,可嗟叹之也!”

是乃君子绝交,不出恶声,虽对宋闳、氾宽於此之时,还只顾门户私利,不断地搞些扰乱正常朝政的小动作出来这种做法,羊髦实是深恶痛绝,但话语中,却无有什么难听的恶言说出。

莘迩亦没兴趣对宋闳、氾宽在这个时候幕后操纵,试图使令狐乐及早完婚此事多做评价,他再次交代羊髦,说道:“‘沙汰百石吏’这项新政和许朝中各府、郡县官廨的小吏参加文试此政,你抓紧时间,最好这个月底前就拿出章程来。”

“诺。”

莘迩望向堂外,已快薄暮时候了。

他触景生情,心中想道:“二十加冠,也就是说,至多再有三四年,乐乐便要亲政,留给我筹划、夯实诸项新政,最大化扩充我政治基本盘,正式确立科举制度,以从根本上扭转当前阀族当权之局面的时间不多了!我得争分夺秒才行!”

没有叫羊髦走,晚上便於莘公府,莘迩请羊髦吃了顿饭。

吃饭时,两人又细细地讨论了下“沙汰百石吏”、“许小吏参加文试”这两件事。

二更前后,莘迩才回到家中。

令狐妍已经睡下。

莘迩没有惊扰她,就去了秃发摩利的屋里。

躺到床上,翻来覆去的,莘迩好久不能入眠,也不知何时才朦胧睡去,睡没一会儿,耳边发痒,猛然从梦中醒来。他睁开眼,一张白皙、高鼻的容颜落入眼中,却是秃发摩利。

秃发摩利一手支头,半卧侧对於他,见他醒来,停下朝他耳边吹气,脸上现出玩味的神色,问道:“你做梦了?”

“我做梦了?”

“你做的什么梦?”

“我做的什么梦?”

“我怎么知道你做的什么梦,所以我才问你。”

“我也不知道我做的什么梦。”

“你手里拿的什么?”

“我手里拿的什么?”莘迩这时才觉到手里有东西,把手从被褥下拿出,低眼瞧去,是只软鞋,鞋上以薄玉花为饰,闻之香气扑鼻,这却是秃发摩利所穿的沉香履,沉香履为时下贵族妇人睡觉时穿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