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
周围变成了一片空白。
这种空白,不是空旷,因为空旷必然有承载的地方,比如原野、沙漠或者大海,而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土地,没有天空,只有她自己。
也不是黑暗,因为她明明可以看见。她举起手,就看见自己的手,抬起脚就看见自己的脚,但除此以外,就剩下一片蒙蒙的惨淡的白。
她小心地朝前迈腿,一步,两步,三步……没有任何变化。
她又朝后退,一步,两步,三步……还是没有变化。
她开始狂奔,跳跃,打滚……甚至可以让自己飞起来,但她知道,飞不过是一种感觉,实际上,没有任何变化,没有任何参照物的飞算什么飞?
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生活在白纸上的二维生物,或者在一个逼仄的囚笼的内球面上。
她开始恐惧,她渴望醒来。
然后,那个声音就在她耳旁响起“醒来吧,在你的梦里!”
醒来,又怎么会在我的梦里?
这么矛盾的话,却如黑夜里的一道闪电,照亮了她的灵魂。
她看见一个朦胧的身影从这个空无一物的空间远处离乱的光线里走出来。
那个身影离她越来越近,她可以看见他凌乱的鸡窝头,看见被风吹起的风衣,甚至,她还听到了踢踏踢踏的脚步声。
然后,她醒了。
她发现自己站在书房的阳台上,阳台外的花园里的花艳丽得就像用新的颜料染过一样。
夏文远爬上了阳台的栏杆。
“啊,太危险啦!”
胡杏想要伸手去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扭头看见身边那个盯着鸡窝头的男人正对她微笑。
“我这是在我外公的梦里?”胡杏问的时候心砰砰地跳。
青木点点头,说“你终于醒了。”
胡杏想起她的外公还处于危险之中,刚想问青木该怎么办的时候,夏文远就从阳台跳了下去。
胡杏吓了一跳。天空又踏了下来,大地陷落,胸口又像被石块压住了一样。
“我要退出去了吗?”胡杏喃喃自语。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说“放松!你不会出去的。”
胡杏调整了一下呼吸,发现自己的身体在下沉,周围都是高楼,风在她耳旁嘶吼,像刀子一样割在她身上。
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着要落到地面,地面忽然就像水一样波动起来,出现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