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喝醉的乌鸦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呼呼大睡。
这是同一个人住的地方吗?胡杏不禁嘀咕起来。
她本来想就在沙发上将就一晚,毕竟女孩子去睡男人的床不合适。但对比了两个房间以后,她就断然改变了主意。而且,她对这个奇怪的男人又多生出些研究的兴趣来了,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才会又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习惯呢?
里面的房间实在太干净了,就像寺庙里的僧房,完全不是给世俗的俗人住的。
胡杏轻轻掸了掸身上的衣服上的灰,再次小心翼翼地走进这个干净的房间,在床上坐下来。这时候,她的内心竟有一丝丝紧张,好像稍微毛糙一点,就会被人嫌弃一样。
床板很硬,好在她住警校的时候睡的也是硬板床,没有什么受不了的,就是墙壁和天花板那耀眼的白叫人有点不适应。哪怕关了灯,闭上眼睛,也总有一片白晃晃的影子在眼前。
她很想赶快睡着,睡着了就可以再做一次清醒梦。她知道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那个家伙就在楼下,也许她从梦里出来的时候,他会拉她一把,就像在她外公的梦里的时候一样。
但越是这样想,她就越是睡不着。天花板的白花花的影子总在眼前晃悠。
躺在这么硬邦邦的床上,她想起了大学的生活。
警校的管理比较严格,但周末大家也很放松,该逛街的逛街,该游戏的游戏,和其他学校并无不同。而女生们也更豪放一些,对打牌的兴趣远大于化妆。
她记得那时候,一到周末,她所在的宿舍总是挤满了人。因为他们学校的几朵警花全都在他们宿舍,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胡杏一度怀疑是她妈妈或者舅舅动用了一些关系特意这样安排来保护她的。
胡杏闭着眼睛,好像又看到了她的同学们。和她一样同为警花的一位花痴妹子喜欢躺在床上咬着钢笔写诗;两个游戏狂无论白天黑夜,只要教官不来查房就坐在电脑桌前打游戏,剩下的人都在斗地主,有时候隔壁宿舍的人一过来,就能凑两桌。
胡杏喜欢看书,要么就睡觉,偶尔也和她们一起闹闹,却不像别人一样闹得凶。她们都叫她小公主。学校的老师和教官对她的要求也不甚严,她知道都是家里打过招呼的缘故。不要说她母亲家族的势力,就是她爸爸,牺牲以前在警队里也小有名声,他的战友如今都已经身在高位。
那段时间,是她最开心的日子,不像进了刑侦队以后压力那么大。队长史大壮是个不讲情面的人,他想骂人的时候,才不管你爸以前是干嘛的。
大概是喝了啤酒的缘故,胡杏躺着躺着就有点想上厕所。
哎呀,厕所在哪儿呢?
这个房间没有带洗手间,外面是青木办公的地方,显然也没有。该死,居然忘了问他了。难道要到楼下去?
胡杏打开灯,走出房间,到了走廊上。走廊上很黑,不过好在有一个声控灯,她开门的时候灯就亮了。
她摸着楼梯的扶手下楼,黑暗中的楼梯显得很陡,好在楼梯不长,很快就到了一楼。
“青木,青木……”她在黑暗的酒吧间里叫了几声,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