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来的原因是自己的形象太过于接近精神病而不是治精神病的。
刘主任试了几次,发现叫青木改变形象比叫那只乌鸦不说话还难,就放弃了。反正就是顶两个月的差事,有总比没有的强。
按照事先的约定,青木并不用每天都来咨询室上班。他有事的时候可以不来,万一有居民找他咨询,就在社区登个记预约,反正基本都是芝麻绿豆的事,真有那种火急火燎的主儿也不会来这儿,早就去医院了。
青木计算着日子,去了一趟梅教授的工作室,发现教授没有按照既定的行程回国。
他给梅子青打电话,梅子青说人还在哥本哈根,原本的会议都已经结束了,就是梅教授他们又临时加了个会,搞得跟国家机密似的,人都见不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梅教授不回来,青木心中的有些疑问也没人可以讨论,只好呆在社区混日子。
期间胡杏来过几次,偶尔也带着夏天。
胡杏这段日子显得有点憔悴。她现在已经能很熟练地进入清明梦,但出梦的方法始终没能掌握,以至于必须要靠闹钟才能醒来,否则就会被清醒梦折腾一夜,第二天起床的力气都没有。
“别太用力去做清明梦,过度消耗精神力得不偿失的。”青木说。
“现在能不能教下一课了啊?”胡杏问。
“不行。”青木摇头说,“有些东西是不能强求的,要看你的悟性。”
胡杏就怏怏不乐,求道“你就多教我一点嘛!要不,你每天做梦的时候把我带到你梦里去教也行。”
“我从不做梦。”青木说。
胡杏愣了一下,只以为青木藏私不肯教他,哼道“小气老师!”
夏天每次来都很开心,给乌鸦带一大堆吃的。青木给他做了几次简单的心理疏导,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过去的阴影对他已经基本没有影响了。
青木问起夏文远的境况,胡杏说他现在好多了,至少吃得下,睡得着,没有再做噩梦,但根据彼得医生的观察,他的脑部病变没有好转的迹象。
胡杏毕竟难得来一次,毕生花除了给煤老板送点吃的,就忙着酒吧装修和开业的事儿,所以大多数时候,青木也只是坐在咨询室里和煤老板大眼瞪小眼地发呆。
那时候,乌鸦就偏偏不说话了,成了沉默的思考者。
青木有时候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脑子被乌鸦抓坏了,或者煤老板的爪子具有吸取人智商的能力,使得他忘了从前的很多事情,又变得越来越懒,而这只碎嘴的乌鸦却越来越聪明了。
刘主任大概实在看不下去青木每天大鸟瞪小鸟,鸟没啥事儿,也没啥鸟事儿的清闲日子了,就带了个人来,说让青木给疏导疏导。
那人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头发乱糟糟的,和青木有几分相似,身上穿一件皱巴巴的卡其衬衫,满脸胡子拉碴,看样子几个星期没刮过了。
他一来就盯着青木看,看了半天然后笃定地说“我认识你,你是那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