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一个模糊的轮廓来。
马福庆适应了一会儿昏暗的光线,然后看见自己果然掉进了一个铁笼子里,只是这次不像猪笼那样浸在水里。
笼子的铁条两米来高,底下铺着稻草和脏兮兮的席子。笼子里有几条很粗的铁链,绞锁住了笼门。笼子的角落里有一个坑,臭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马福庆凑近看了看,又闻了闻,发现果然是供人拉屎撒尿的屎尿坑。
他连忙捂着鼻子后退,突然后背撞上了一个温软乎乎的东西。他似乎听到了沉重的喘气声,轻微的呼呼的气流从他背后的脖子上流过。
他吓得摒住呼吸,猛然转身,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正蹲在他身后,两只眼睛的眼白在黑暗中显得特别得亮。
马福庆吓坏了,人往后仰倒,双手撑地倒着爬了几步,不小心一手撑进了屎尿坑里。
那个黑影看见他沾满屎尿的样子似乎很开心,嘿嘿地笑起来。
马福庆觉得声音很熟悉,再仔细一看,才发现蹲在他面前的正是他的弟弟马福全。
“你怎么在这里?”马福庆不解地问。
马福全嘿嘿笑着伸出手去掐马福庆的脖子“是你把我关起来的!是你把我关起来的!”说着一边用力掐着脖子,一边砰砰地把马福庆的脑袋撞向地面。
马福庆想反抗,但不知道是他淋了雨身体有点发虚,还是他弟弟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反正他自己是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弟弟掐得喘不过气来。
他使劲去掰弟弟的手指,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连自己也听不清的话。接着,他的舌头吐了出来,吐得老长老长,像吊死鬼一样。他的眼珠子也鼓出来,像一条死鱼。
奇怪的是,马福庆明明死了,却还是能看见自己和自己周围的一切,而死亡前那一刻的绝望和痛苦却不曾在他身上消散。他就那样看着自己死了,弟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楼梯上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不是很响,像是没有穿鞋赤着脚在走路的那种声音。
接着楼梯口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那是一个无头的女人,浑身一丝不挂,白净白净的,像刚在开水里推了毛的白猪。她的脖子上面空空如也,皮肉往外翻翻着,暗红的血从脖子口溢出来,像一群扭曲的长虫在爬。
马福庆看见无头女人一步一步朝着已经死了的他走来,雪白的胸脯一颤一颤的,左胸上有一颗黑色的痣格外显眼。
“还我头来!”女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