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他知道这不是真正的风,而是一种精神风暴,是由精神力形成的对意识的威压,只不过人在意识中还原成了风。
黄粱能稳住,但沃尔夫显然无法稳住。他迎着风,仰面栽倒,而他身后的影子,像风筝一样被吹了起来,只不过脚始终和沃尔夫的脚连在一起,因而被吹得很长很长,颜色也越来越淡,像一缕飘在空中的炊烟。
黄粱终于知道沃尔夫为什么这么虚弱了。
入侵的寄生意识并没有要杀死他,而是驱赶着他去突破那道梦境屏障,而和老沃尔夫相连的那个不知真假的世界里的那头白狼却明显不想让他进来。白狼的精神里透过屏障,伤到了影子,却也伤到了沃尔夫的意识体。所以沃尔夫和他的影子都很虚弱。
沃尔夫已经无法支撑梦境了。他的梦境原本在白狼吼那一声的时候就要坍塌了,但黄粱下意识地使用精神里护持了一下,为的就是看一下那个影子在白狼的精神冲击下会发生什么。
但他忽然感觉到了另一个陌生的精神力,和他一样,正在护持这个梦境。
他猛然转头,看见奎·沃尔夫就站在梦境边缘的阴影里。
在进入老沃尔夫的梦境时,黄粱为了不扰动这个空间,一直躲在梦境的边缘。只要他不进行精神干扰,沃尔夫就不会发现他,如果有别的意识体进来也不容易发现他,除非二者之间的精神力差距很大。
他没有发现洪奎,洪奎可能也没发现他。但他们刚才同时使用了精神力企图阻止梦境的坍塌,于是就发现了对方。
两人都有一点惊讶,但没来得及交流。因为再不退出梦境的话,老沃尔夫要坚持不住了。虽然影子可能在白狼的精神压力下如烟消散,但沃尔夫大概率也会死。
他们同时放手,退出了梦境。
威廉·沃尔夫又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像干尸一样,两只眼睛更加无神,但还是不甘心地睁着。
玛莎抱着老爷的头,嘴里念叨着什么,像个虔诚的修女在祈祷。
黄粱看着洪奎问道“一直是这样吗?”
洪奎说“是的,基本每次都是这样。”
“青木……”黄粱原本想问青木知不知道这情况,转念一想青木肯定知道的,便问,“他是怎么给老爷子治疗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我还不知道怎么进入我父亲的梦里,后来还是得了青木先生的指点,才懂得精神力的控制方法。”
洪奎一直扶着老沃尔夫的肩,看他没有再发作的迹象,便直起身来,仿佛不经意地问道,“黄医生认识青木先生?”
“你不是跟我说过老爷子在吴中接受过治疗吗……”
“我可没说过他的名字。”
黄粱已经知道自己失口了,暗骂自己谨慎一世,糊涂一时,好在他是梅以求介绍来的,便以此为挡箭牌解释道“哦,听梅教授提过青木先生的事,心向往之,你说在吴中治疗,我就猜到是他了。”
“是啊,小小吴中,真是藏龙卧虎啊!”洪奎说。
黄粱心头一跳,反复咀嚼洪奎这句话,又仔细回忆自己的言行,确定并未露出什么破绽。
“先生们,可以吃饭了。”旁边的玛莎恭敬地对洪家大少爷说,然后饶有兴致地看了黄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