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扬州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
谢稹闻言唇角笑意浓了几分,桃眸微敛,语气却是淡淡:“攀龙附凤罢了。”
平郡王见谢稹对此消息并不惊讶,顿有些尴尬,转念一想,聪慧如谢稹,这扬州府上下能有何事是他不知道的呢?倒是他多此一举了。
谢稹将手中的证据递给了明辨,旋即大袖一拂搭在了椅手上,神情晦暗不明,只是隐约能瞧出一分喜意,“平郡王一路辛苦了,早些回府准备进京吧。”
“是。”平郡王听到此言,便无暇去管谢稹心情如何了,他只知道他终于可以离开这扬州府了,先皇在世时,平郡王曾参与党争,被先皇知晓直接被贬到了扬州府,这么多年无论平郡王如何求先皇,他都不肯放自己回京,如今太子继位不过数日,自己便可回京,看来他跟着谢稹是赌对了。
谢稹望着平郡王轻快的背影,面上仅存的一分喜意也荡然无存,只是轻瞥了一眼明辨,明辨会意,忙低声道:“早上便派人去了,按时间来算,现在应该是得手了,只等消息便好了。”
谢稹微微颔首,再无他言。
平郡王不忠,谢稹不会带一个随时会叛变的棋子去京城,所以他必须折了他的左膀右臂。
须臾,便有一侍从模样的人从外头快步行来,在谢稹身前跪下,毕恭毕敬道:“主子,平郡王妃已死。”
回应侍从的只是谢稹几乎听不清的“嗯”。
“另一边呢?”明辨追问。
“楚锦玟什么都没说,乐平县主也很是精明,没有找过楚锦玟,只是承郡王妃非要揪出幕后黑手,大肆在扬州府调查,只怕再调查下去……”侍卫说及此,有些为难,不知是否该出手。
谢稹语气淡淡道:“此事不管,族谱上的这些宗室也该换换血了。”
侍卫了然,叩礼退下,明辨则去收拾行囊准备回京。
院内只留谢稹一人,他望着身侧的热茶,脑中依稀浮起一张笑脸,许是时间过去太久,那张脸竟是有些模糊。
谢稹有些怅然,也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姑娘过得可还好,是否怪过他。
日子过得很快,三日之期眨眼便到了,而该传遍扬州府的消息也都传遍了。
“姑娘!最新消息,恭亲王贩卖私盐被处置了,而调查此案的是谢长史谢稹,如今他已官复原职,也回京了!如今啊,他可不再是长史,而是太傅了!”惜月从屋外回来便叽叽喳喳说道,瞧着她一脸兴奋的模样,萧妧真的怀疑,谢稹是不是她的相公。
对于这些消息,萧妧一个看过原文的人并不意外,谢稹之心狠手辣可非寻常人可比拟。
调查恭亲王贩卖私盐一事,平郡王功不可没,新帝命平郡王进京封赏,但谢稹知道平郡王不忠,早晚都会倒戈,不如在那之前直接斩了他的羽翼,他前是杀了平郡王妃,让平郡王无法得到平郡王妃娘家的助力,随后在朝中百般限制平郡王的所言所行,甚至连平郡王府内精兵数量都由谢稹所定,平郡王的一切都握在了谢稹的手里,平郡王稍有异动,谢稹便立即便一封奏折递上,平郡王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男人,还真是令萧妧毛骨悚然,有时候想想自己面对谢稹时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真真是觉得自己愚昧至极,那哪里是天不怕地不怕,那就是不知死活的愚蠢。
愁人……
“姑娘,马车备好了,准备启程吧。”穗儿从屋外匆匆忙忙赶来,她额间泛着汗珠,想必是来之前被别的院子的人叫去帮忙了。
萧妧点了点头,起身戴上帷帽便在二人的簇拥下离开了这个住了半年之久的宅邸。
京城不比扬州,且不说旁的,便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萧家,便足以要了萧妧的性命,她日后的日子,不单单是要聪明机敏,小心谨慎,还得有几分运气在其中,才能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