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火上出名堂(3 / 4)

贰臣 菖蒲君 6044 字 2020-02-15

脚,他抽了个空子就地一滚,闪入旁边漆黑的小弄堂内,一口气抹黑跑到底,跳入河中,想他自小在清河里泡大的孩子,庆元府里绰号浪里小白条,人入水后,如龙归大海,潜出去一里地还多,生怕岸上仍有伏兵,只敢在桥洞下换了口气,继续潜游直奔码头闸关那里。黑衣人听到噗通水声后,迅速追了过来,可是上下追出去一里地连个鬼影都没有

可怜四位忠仆,自建阳溪口返回庆元,左府已经废墟一片,只能如丧家之犬一般东躲西藏,二死一残一伤可谓损失惨重。曹希大听说并未抓到活口,只留下两具尸体,仍有两人在逃时,气的拍桌子骂道“都是废物,调动上百号人竟然连几个小厮都拿不住。”

黄泉路上不孤单,剩下的左幺与左驹逃得残命,此生能否再见,也未可知。说起来,偌大个左府竟然只剩下这两个小厮忠肝义胆,如今落得一伤一残,令人好不唏嘘。话说左幺沿着小清河潜水出城后,借宿在附近农户家,思量再三,左幺还是记挂着母亲安危,但是当初作为左士奇的贴身书童,认识他面孔的不在少数。

辗转反侧,最后狠下心来用到割毁面容,次日可把农户夫妇吓傻了,寻常农户那里懂得江湖情仇,只是看到这位小哥如此作践自己,哀嚎的撕心裂肺,实在是于心不忍。经过两人的悉心照料,一旬之后,左幺脸上与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左幺留下一两碎银子并磕了三个响头离去。脸上大块的伤疤,半披散的头发,高挺的身躯,经过乔装打扮后,不说是脱胎换骨,相信已无人认得出左幺,这个当初跟在左士奇身边的书童小厮气质神态已经迥异与前,远远看去反倒是像北方汉子一般的行脚商人,踏出此步,左幺就再也不是那个当初屈膝卑躬的左氏家仆了

左幺这份尊容走到那里都不受人待见,酒楼跑堂的见到他都远远绕开。想到这世事变幻,心中只能默默的感伤。点了一壶酒二个小菜,就在一楼靠窗边的座位上呆了一天,好在南来北往的客商,人多嘴杂,多是谈论左府大火的事情。左幺凑近几个河间客商桌边打听着,其中一人说道“何止一个惨字,简直是人间炼狱,一百多口人就没听说有一个人活着出来的。而且多数都烧的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识。”本来抱着点幻想,希望母亲能命大逃过一劫,现如今看来,多数是葬身火海了,否则全城里不会布满眼线巡逻府兵抓捕我们四人,不知道老管家与左驹兄弟二人是不是逃出生天了。

夜间,左幺找了个能看到左府废墟的酒楼,趁着无人时倒了三杯浊酒,遥祭一番。虽然听说停尸义庄,但必然是重兵埋伏,受了惊的左幺再也不敢冒险了。出城后,在密林中面北磕了三个响头便起身离去,此去孤苦无依,亡命天涯。虽然不知道黑衣人是那里派来的,但是左幺深深的记得那人眉宇神情,体态身形,只要下次碰上定能认出他来。想来想去不知去那里,站在岔路口踟蹰再三,最后选择走山间小道直奔建阳溪口,既然老太爷和大少爷都信任崔含章,那么为今之计也只有投奔他,也许日后能有机会为左氏复仇。

溪口千烟洲的太阳照常升起,晨间薄雾淡去了许多。今天已经是年三垂了,各家各户都收拾内外,洒扫庭除,贴起对联,准备辞岁迎新。这旧的一年熬过今晚子时就要结束了,孩子们嚷嚷着晚上要跟父亲一起守岁,崔含章记得以前妹妹也是这般缠着父亲,但是每次都熬不住早早睡去,结果到大年初一早上醒来,就没心没肺的跟着众人出门拜年了,溪口烧窑人传承几百年下来,众邻里都是相熟相知,不管是富户大族,还是穷家小院,大年初一人们都是走街串巷,逢人拜年,图个吉利喜庆。

崔含章家有重孝,自然不贴春联,亦不挂红抹彩。但母亲还是一早起来就喊着灵儿剁韭菜馅子,和面,准备晚上的酒菜。含章难得一个人如此清净,睡到日晒三竿,吃过饭后自己溜达出门。本以为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