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a 只有绣春垂死的喘息声越来越重。

a a a a “你替我去杀了林子息。”终于，就在陈重以为绣春就要这么沉默着死去的时候，绣春开口了。

a a a a “我尽量。”陈重想了想，不能说绝对做到，但是他会尽量尝试着去做。

a a a a 黑暗里又沉默了下来。

a a a a 死亡的味道在越来越重了。

a a a a “还有……”绣春忽然又说。

a a a a “恩。”陈重应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

a a a a “有机会的话，你去西川，告诉一个叫苏锦的女人，让她不要再等我了。”绣春淡淡地说，没什么情绪。

a a a a “好。”陈重也答应了。

a a a a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绣春闭上了眼睛，像是在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a a a a “重要吗？”陈重反问。

a a a a “好像不重要了。”绣春笑了起来。

a a a a 或许是杀了太多人，早已经对生死没有了概念，绣春哪怕是自己死，也很平静。

a a a a “对了，说起来，那个和尚托我办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办到，你有空一起办了吧？”绣春又睁开了眼睛。

a a a a “你说。”

a a a a “他让我去桃花城找一个叫郑石头的女人，跟她说‘我不等你了’。”绣春说到这里，自己又笑了起来。

a a a a 男人，女人，等，不等了。

a a a a 谁又能想到，纵横天下，杀人无数的大魔头，临死前说的心愿却是些儿女情长的东西。

a a a a 又或者，一个男人拼命为了一个女人握刀，最终所求的也不过是这些？

a a a a 陈重不知道。

a a a a 他不理解这些东西，他的生命里更多的只是活下去。

a a a a “还有吗？”陈重下意识地问。

a a a a “没有了。”绣春像是完全丧失了力气。

a a a a 陈重不说话了，他在静静地等待着绣春的死亡。

a a a a 在那一刻，陈重觉得，他和绣春已经不是敌人了，更像是，朋友？

a a a a 哪怕，只是那么一刻的朋友。

a a a a 陈重发现自己有点理解朋友的意思了。

a a a a “对了，我想起来，如果你要去杀林子息，你一定要用这一招。”绣春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真的已经没有力气了，所以他喘息的整个胸腔都在震动。

a a a a “把我的刀给我。”他看着陈重。

a a a a 陈重想了想，绣春的刀自然早就已经被他拔出来了，他直接扔给了绣春。

a a a a 绣春接住刀，整个人差点被刀带倒，但他最终还是顽强地站住了，他用刀拄着地，缓缓说“本来这一招，是我要用来杀林子息的，谁也没看过，现在是没机会了，就送给你吧，这一招的名字叫做……”

a a a a 他没有说名字。

a a a a 因为他的整个人已经随着手里的刀划破了漆黑的一切。

a a a a 那刀很快，快的像是一颗星。

a a a a 流星。

a a a a 在漆黑之中，一闪而过。

a a a a 一如，绣春那短暂又炽目的一生。

a a a a 陈重看清楚了这一刀，看的清清楚楚，完完整整，他记住了这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