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雅致的院落的小径上,白沙铺路,洁白无瑕。两旁只植三两株形态十分怪趣的松柏。
在院落中央,一座大约有一人多高的假山看似随意地矗立着,假山上长着一棵小小菩提树。菩提树翠叶亭亭如盖,隐约有悠深的禅意。
大道至简。
不知是哪位能工巧匠竟能布局出如此简洁又禅意浓浓的院落。
彼时天气晴朗,天光灼灼,松柏常年葱翠,巍然不动。风中有别处的花香与鸟语随之传来,越发显得院落静谧,与世无争。
在菩提树下一位年轻男子披着白色僧袍,垂眸看着手中的佛经。
他白衣乌发,清冽的侧脸轮廓若远山般悠远。他目光仿若盛载了万千风华,看透了轮回,那么通透与明亮。
有风吹过,拂动他鬓边乌发。面对如此沉静的男子,风都不敢惊扰。
在年轻男子对面却躺着一位胖僧人。那胖僧人剃着光头,身上僧衣胡乱系着,一副不羁的模样。
春光正好,不冷不热,胖僧人头枕蒲团呼呼大睡。
一老一少,一动一静,却形成奇异和谐的画面。
周掌柜悄悄进了园子,看到白衣公子时眼中不由浮现由衷崇敬。他顿了顿,犹豫是不是该进去打扰。
眼前披着白衣僧袍的男子便是慕容阳枫。
因得慕容家主的心愿,慕容阳枫从十八岁起便继承了慕容世家的家业,并且按着慕容世家的规定每一个月都要巡全国各地慕容家记在名下的产业。
这个月刚好巡到了天一斋。
慕容阳枫天生聪慧无比,繁复晦涩的经文一看便知其义,对账目等更是无师自通。是以只要从钻研佛经中拨出一点点精力就足够让他维持对整个慕容世家运行的关注。
慕容阳枫今日待在这天一斋,只是因为这儿是书墨斋的总店,并且有这么一方清幽天地。
不然的话他一般是在家中后山佛堂中潜心静修。
慕容阳枫似有所感,抬头看向园门,微微一笑“周掌柜有什么事就进来说话吧。”
他的声音若春风拂过万物,说不出的柔和。令人只想沉醉其中。
周掌柜诚惶诚恐地走来,轻声将前堂的情况说明了下。
慕容阳枫放下佛经,眼中略带惊异“周掌柜的意思是左相府的大小姐非要青松山人做的砚台?”
周掌柜点头。
此时还在呼呼大睡的胖僧人忽然“哼哼”两声“谁?谁叫我?”
慕容阳枫微微一笑“山人醒来吧。有位客人要您的砚台。”
那胖僧人便是青松山人。他是酒肉和尚,平日喜欢云游天下,踏遍名川大山寻找各种奇石。制作砚台不过是他其中的一个爱好罢了。
青松山人醉眼朦胧翻身起来,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他嘟哝道“谁要我的砚台?赶紧卖几方去!我正好缺银子买酒。”
话虽这么说,但是胖脸上却是不以为意。他说着掏出身边的酒葫芦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浓烈的酒香一下子破坏了这庭院中的禅意。
慕容阳枫对青松山人的不拘小节似早就习惯了。
他莞尔一笑,问周掌柜“那位左相府的大小姐有言明为何一定要买青松山人的砚台吗?”
周掌柜摇了摇头“盛家的大小姐十分笃定一定要青松山人的砚台,别的都不要。而且她还说我们天一斋若是没有青松山人的宝砚镇店,传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事关我们天一斋的声誉,是以小的来请示少东家。请少东家拿个主意才是。”
慕容阳枫沉吟了一会儿,摇头道“山人得罪了皇上,我们天一斋做生意的也不好明面上卖。但不卖的话,传言出去我们天一斋货不全也不好办。要知道我们天一斋号称是整个京城最大最全的墨宝斋……”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