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了应征的修者，陆宇本想立刻离开，没想到在离开前，看到了一个老和尚。

正心和尚的师父，菩提寺的觉明禅师。

佛教修行讲果位，分为外凡位，内凡位，罗汉位，菩萨位，佛陀。

正对应道家的四大境界与九阶神境。

觉明禅师已经证得内凡位，相当于道家的炼气化神境界。

这位老和尚也算德高望重的存在，他一来，人群就在他面前分出了道路，许多人向他行佛礼“大师。”

老和尚也一一还礼，脚下步子很快，不多时就到了一个年轻人面前。

那年轻人满头黑发茂密，眼睛贼溜溜打转，正是他那位有宿慧的徒弟，正心。

“正心，你为何在此？”

觉明禅师脸上有些不高兴。

“我来这报名为国出征！佛祖都得夸我一声爱国！”

正心和尚见了师父，却摆出一副死人脸，振振有词。

觉明禅师又注意到他一身的谤佛衣衫，光头似乎都黑了点“你又口出不逊，说这种谤佛之语！”

“佛在哪？佛若在我心，那我即如来，算什么谤佛？佛若不在我心，是诸法空相，那我为何要礼敬它？！”

正心和尚脸色一肃，说出的话居然有些振聋发聩之感。

觉明禅师念了一句佛号，又叹息一声“你素有慧根，为何非要执意如此？”

正心和尚先是朝着武当派的连云松喊了一声“那个武当派的牛鼻子，记得把我的名字记上。”

随后面向老和尚，又摆出那副死人脸，大步迈出了训练场。

觉明禅师叹息一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连忙追了上去。

陆宇在一旁看着这一对和尚，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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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明禅师追出训练场，发现正心在不远处不疾不徐走着。

“正心，你如今宿慧刚刚觉醒，神通未成，这次前去，恐有性命之虞。”

老和尚就跟在正心身后三步，不远不近，耐心劝导着，试图让他回心转意。

“大和尚，凡有所相，皆是虚妄。你焉知所谓的宿慧不是大梦一场？我是佛陀，那佛陀可是我？”

正心宝相庄严，隐隐有高僧气度，和那个谤佛者判若两人。

“老衲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宿慧选择了你，已经无法更改。你是不是佛陀无关紧要，佛陀的确是你，也是我，是无量众生。你不愿当这个佛陀，岂不知，佛陀本无相。待到你修成果位，佛陀便是你。”

觉明禅师知道这个弟子心里的郁结，他在怀疑自己究竟是谁。

是梦里的声音，是曾经的佛陀，是这二十三年人生堆积的张明，还是一缕从婴儿时期就被夺舍的残魂？

老和尚也没办法告诉他，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

只能让他自己寻找，何时参悟了这一点，那他就真的皈依了。

“我会和你一起去。”

良久，老和尚出声道。

“用不着！”

明心和尚怒哼了一声，扭头便走，拉开了和老和尚的距离。

老和尚站在训练场的阴影下，看着那个决绝的背影，低诵一声佛号，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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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宇拉着妹妹去吃饭，路上见到了那一幕。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陆宇不知道前世明心和尚为什么会变成疯疯癫癫的疯罗汉，也不知道为什么卢天放会成为一条离群索居的漠北孤狼，正如其他人也不知道，曾经有一个天才黯然自毁，当了逃兵。

这一世，是另一朵并蒂的花，虽然相似，但是不同。

陆璃瞅了瞅走得飞快的明心和尚“变态和尚看起来很悲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