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赫然就是长乐公主,前世她嫁给谢嬉之后,便是一幅极为端丽持重的模样,半点没有皇家的娇气,也时常与她亲近,谢嬉死于一场大火中后,这个女人便失了踪,她还以为长乐公主必是为谢嬉长兄殉了情,可谁曾想,一年之后,她竟在萧正德的府中看到了这个曾为她大嫂的女人,
更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个时候,这个女人被称之为柳夫人,而且还为萧正德生下了两个孩子,要知道这长乐公主虽被武帝所喜封为公主,但实际上,她亦是临川王萧宏嫡亲的女儿,也便是萧正德嫡亲的妹妹。
如此禽兽不如之事,既让她感到震惊,又让她感到恶心。
“阿兄,你也觉得公主长得甚是明艳动人,是不是?公主听闻你在长姐及笄礼上得了太子殿下的盛赞,还听说了你在金香园与乐山候作诗玩赌之事,便十分仰慕阿兄之才情,特地央了阿烟来此拜会阿兄。”
谢含烟说完,长乐公主便向谢陵颔首娇怯的福了一礼,语气莺沥的说了一句“既见君子,不胜欢喜。”
谢陵瞥见长乐公主耳根处的一抹嫣红,亦含笑点了头,吟了句“公主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果然乃绝色也!”
长乐公主顿时眼前一亮,望着谢陵既羞带怯,一双明艳的眸中竟生出几分春水柔情来。
似乎格外惊喜和激动,她双手抓着衣裙,驻足不安的顿了良久,才应道“谢五郎君谬赞。”
话说完,便在这时,福康院中有脚步声及人声传来
“哟,想必这位便是那位能引雷闪电,无论是诗词还是骑射都将乐山候击得一败涂地的谢五郎君谢陵了?”
谢陵迎声而望,就见那匆匆行来的女人身着一袭缀着孔雀羽的织锦羽锻大氅,头上梳着堕马髻,斜插着三支金凤垂珠,几串珍珠在她斜飞入鬓的长眉边晃荡,显得人很是骄狂而跋扈。
而事实上,这个女人也的确人如其表,有着时下许多公主贵妇们所有的任性妄为和跋扈。
永兴公主萧玉姚,乃是梁帝萧衍之嫡妻郗徽所生下的嫡亲长女,也不知与父亲生出了什么矛盾,后被嫁给无论是外表长相还是才华都极为平庸的殷睿之子殷均。
在当下如此极重男色的时代,别说是一位公主,便是一名普通士族之女,也未必能对这桩婚姻满意,而永兴公主更是表现出了她任性的一面,不但不与殷均同房,还时常以言语予之羞辱,在墙壁上肆意描画他父亲的名字,
殷均将此情况苦诉于梁帝,梁帝曾将永兴公主唤至御前,狠狠的用玉如意锤打其背,然则,这位公主不但不认错不悔改,依旧变本加厉,最后甚至与自己的亲叔叔通奸,并预谋了一场刺杀皇帝之事。
谢陵看向这位公主,含笑示礼道“长公主说笑了,传言附会,难免半真半假,陵不过是正好撞了点运气而已。”
“呵呵,你这小郎倒是很谦虚,抬起头来,让本宫仔细看看你的容貌。”
这话说得甚是张扬,毫不避讳,任谁听了心中都会有些不悦,长乐公主便在一旁唤了一声“姑母!”
“哟,本宫这是在跟谢小郎君说话,小长乐,你这是着什么急啊,莫不是见了美貌郎君,这心又给弄丢了?”
“姑母,您这是说什么呢?”
长乐公主娇嗔了一声,永兴公主可不管她的羞恼娇怯,而是看向了谢陵,在完看清谢陵的一张脸时,她脸上那幅跋扈而散漫的诮笑也慢慢凝了下去。
“难怪太子会说,谢景相不为死也,你长得果然与他有七分相似。”
说罢,也不理会这一干人等的怔忡与尴尬,而是一挥手中的绢纱,对着身后的仆婢唤道“走吧!本宫乏了,想尽快回到公主府休息。”
“是!”
七八个小鬟,或手捧娟帛,或端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