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让我准备了两样东西,说是来这香山寺找一人。”
“什么东西?”
秋实又摇头道“这个,我不能说了,王六郎君,怎么办?我很担心我家郎君,她连凌夜……”
话说到一半,耳边便传来一妇人的声音道“哟,想来这位便是谢家的嫡长女了吧!还记得上次见时,小女郎才将将十三岁,在太子东宫宴上以一曲嵇子之《琴赞》赢得了在场诸多名士的赞誉,真可谓是一鸣惊人,两年未见,小女郎已是出落得如此闭月羞花,清丽绝尘了,这等姿容风度,可真是叫人见了便生欢喜,你们说是不是?”
两人抬眼一看,就见正是朱氏带着谢含蕴、谢含烟以及永兴公主自山顶岔道口穿花拂柳向佛塔前行了过来。
那说话的正是蔡夫人蔡温氏,蔡家也算是过江侨姓,但比起声望来,那还真是远远不如“王谢袁萧”四大名门,甚至连吴郡之地的“顾陆朱张”也比不上,自蔡氏先祖蔡兴宗辅佐宋明帝刘彧废杀刘子业继位后,蔡氏一族也便蒸蒸日上,直到这萧梁王朝,蔡氏在朝中的地位也渐有提升。
朱氏一来,蔡氏并几个世家夫人便一并迎了上去。
“可不是,陈郡谢家的女郎又岂有风度不佳姿容不美的,这说起来,还是长辈们的悉心栽培以及良苦用心。”一旁的陆顾氏接了一句。
“如此说来,便是妹妹辛苦了。”蔡温氏又转向朱氏温言笑了一句,“倒叫我们好生久等,你怎么现在才来?”
“确是我的不是了,本约了诸位夫人来此,却是让诸位夫人久等了。”
“无妨无妨,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既来了,那我们便到这顾山上去逛逛吧!”
朱氏含笑道了声好,便接了谢含蕴过来,附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谢含蕴点头,便带着谢含烟与长乐公主朝着另一旁走了去。
这一切,王昀与秋实都尽收眼底,见谢含蕴离开佛塔,向着顾山上的另一处山林走去,王昀也心生狐疑,忙拉了秋实在后面悄然跟上。
……
这时的谢陵已来到了另一处寺院前,此寺院并不如香山寺规模广阔,里间的僧侣也并不算多,但整座寺庙却有一种格外庄重的肃穆之感,谢陵来此后,便直接开口说“我要见你们的主持。”
两名僧侣起初并没有理会她,只道“主持不在,小郎君是来还愿,还是来抽签,小僧可为小郎君解惑。”
谢陵便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那一本佛经,递交到那小僧面前,言道“这是我祖谢灵运所注解的《大般涅经》以及《辩宗论》,相信你们的主持一定会喜欢,告诉他,是陈郡谢家的谢五郎君谢陵要找他辨难。”
谢陵话音一落,那小僧脸色顿时一变,立即对谢陵肃然起敬起来,唯唯道“是,请谢五郎君稍等片刻。”
不一会儿,一名满脸沟壑的老僧便走了出来,走到谢陵面前时,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阿弥佗佛,听说小施主想与贫僧辨难,不知小施主想与贫僧辨什么?”
一旁的小僧递了两个蒲团过来,谢陵便对这老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同时就着蒲团坐下。
谢陵便道“你们出家人常说,众生平等,佛祖以慈悲为怀普渡众生,陵便想与大师辨一辨何为众生平等,何为慈悲?”
那老僧便道“阿弥佗佛,慈爱众生,称其慈,怜悯众生,称其悲。佛陀之悲乃是以众生苦为己苦,以悲悯万物无尽为己悲,乃称大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方为慈悲。”
“那么敢问大师,山间有一猛虎,受伤将死,是救还是不救?”
那老僧迟疑了一刻,答道“众生平等,自然是……救。”
“虎愈之后,回归山林,捕弱兔食糜鹿,这对那些被捕杀的生灵来说,又可算是慈悲?”
老僧的脸色便是一变。
谢陵又道“大师刚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