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阿香在这里开了几年店了,她男人手艺不错,做个家常菜没话说。行船的经常会来吃饭,阿香又是个会来事的,店里生意不说数一数二,在这一片馆子中也算前排了。
他男人看店里生意忙,就把侄子带过来帮忙,开工钱,还教他做菜。这不,去年冬回家过年,得了风寒,一病不起,死了。
侄子父母就想把这店给弄过去,说阿香没儿子,就两个闺女。这事情,从过年闹到现在了。”阿婆叹了口气,女人啊,没个儿子可真不行。
“把他侄子赶走不就得了。”黄豆奇怪地问。
“阿香不会做菜,他男人的侄子跟她男人学了一年多,勉强能撑起这个店。她不用她侄子,一个寡妇带两个闺女用谁都不合适。
其实侄子人不差,侄媳妇也不错,就是爹娘心大了点,竟然想要人家店。还是得生儿子,不然真的是……”说着阿婆叹息地走开了。
黄豆看看已经骂完人走进去的阿香,带着康平走了进去。
店里很干净,也没有人,阿香正站在柜台后面打算盘。看见有人进来,连忙热情地走出来“这位娘子想吃点什么?”
黄豆看看她家挂在柜台后面的木牌“羊肉汤一份,清炒虾仁,腊肉菜苔,三碗米饭。”
说完,黄豆转身和康平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老板娘报过菜名就走过来给黄豆和康平倒茶“这是秋天自己家采的菊花茶,娘子不嫌弃可以尝尝。”
“嗯。”黄豆看着杯中渐渐舒展开身姿的野菊花“这茶不错,掌柜有心了。”
“不敢当,看娘子不是本地人,过来游玩吗?”店里没人,老板娘阿香索性站在一旁服侍。
“不是,家里有船,过来送货,我家不过是个跑船的。”黄豆看热气微微淡去,端起茶碗轻轻尝了一口。
“那娘子真是女中豪杰,跑船的多,娘子这么年轻的女子却很少。娘子不像是跑船行商的,反而有大家之气。”
“不敢当,和掌柜一样,不过是生活所迫混口饭吃。”黄豆没有抬头,看不清楚老板娘的脸,也能知道自己这话应该是有点触动她了。
“是,娘子说的是,确实是生活所迫!”老板娘声音低沉了下去。
“掌柜,请坐,左右无事,陪我聊聊。”黄豆抬起头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敢当,那小妇人就厚着脸皮陪娘子说说话。”老板娘阿香半欠着身子,只搭着凳子的一头坐下。
“刚才进店前,看见掌柜的在骂人,虽然不是听得很懂,却也有一种很畅快的感觉,不知当问不当问,掌柜这是……?”
“唉,也不瞒着娘子,我这脸也已经在通州码头丢尽了。和我家那死鬼辛苦十几年买了这家店铺,原本指望着这辈子就靠它养家活口。
谁知道去年冬天一场风寒要了他命,丢下我们孤儿寡母。我家大伯说我没儿子,无香火继承,要我把店转给侄儿。
不说大伯家也只这一个儿子,并不能过继。就是能,我和两个闺女也就指望着这家店养家糊口,也不能转他名下。
侄儿还算孝顺,一直店里帮忙。不过也做不了几天了,你看我店里门口罗雀,都是大伯来闹得。也就欺我没有做菜的手艺,一个寡妇又不便雇外面做菜的师傅。”
“掌柜的听过东央郡的神仙醉火锅没有?”黄豆看向老板娘阿香。
“听过,去年当家的还在,有熟客过来聊过。我们这边都做船商生意,消息流通的快。据说那神仙醉火锅价格并不昂贵,一般船商到了东央郡都会去尝一尝。”
“嗯,神仙醉有加盟店,掌柜为什么不换种经营方式,不受制于人呢。”黄豆正说着,一个年轻的小妇人端着托盘送菜过来,闻言脸色大变,紧张地看了老板娘一眼,放下托盘开始往桌子上放菜。
也不知道是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