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信眨了眨眼，帝辛能说出“人王”二字，说明帝辛还是知道一些修行界秘辛的。

“普通的炼气士在人道气运的镇压之下，根本无法在朝歌、在女娲宫、在孤的面前使用杀伤性法术，但偏偏此人可以……”帝辛来回地走着，脸上阴晴不定。

杨信也在犹豫，是不是要将三界封神之事告知帝辛，最终，杨信还是如实相告，毕竟，即使让人死，也得让人死得明白。

“大王稍安勿躁，请容我细细道来。”杨信说完，便调动人道气运布置了个结界，将封神之战的起因详细告诉了帝辛。

帝辛听罢之后大怒，“那阐教十二金仙命犯杀劫，三教共签封神榜关我人族何事？”

“因为我们人族才是此方天地主角。可惜，虽为主角，却没有相应的实力，只能任人摆布。”杨信无奈地说道。

杨信确实挺无奈的，人族虽然号称主角，但其实也就是棋盘上的棋子，任人摆布。要想跳出棋盘成为棋手，最起码人族得有一位圣人，可惜天道已定，人族只有火云洞人皇而无圣人。

杨信不由得想到，这人族的天命主角身份，是不是天道在忽悠人族，如果人族真的是此方天地的主角，那为什么人族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反而成为圣人为争夺气运和道统的工具。

这人族就像羊毛一样，女娲娘娘都过造人成圣，太上圣人建立人教成圣，元始天尊、通天教主还有西方二圣也是一样，这些圣人逮住人族这羊毛使劲薅啊。而且帝辛之后无人王，西周代商之后，人族彻底成为圣人手中的玩物，动不动就代天巡狩，这真是没有将人族当人看，当作羊一般牧。

“我成汤五百余年的基业就毁在孤的手上吗？”帝辛悲声问道。

“没办法，周代商这是天数。”杨信摇了摇头说道，要为帝辛逆天改命，杨信还真的做不到啊，除非身后有一位圣人。

女娲娘娘不可指望，单从女娲宫进香一事上便能看出；至于三清，更不可指望，通天教主也只是为了他的道统和传承，也根本没有拿人族当回事；元使天尊想都不用想，人族根本入不了他的眼；至于太上圣人，太上圣人确实是人教之主，但只要人族不死绝，对他根本没有影响。

西方二圣，不提也罢。

人族所能依靠的只有火云洞三皇以及自身，但奈何人族寿命短小，根本无法与阐教、截教和西方教抗衡，除非是不要命地往前冲，用血肉这躯坏其气运、功德和道行，使阐教、截教以及西方教中之人不敢轻视人族。

但是，真要如此做，牺牲的人数得用天文数字来计算，而且还得万众一心。可惜，以大商现在的国情，根本不可能做到万众一心。

即使身为人王的帝辛想要与天对抗，但以西伯侯为首的众诸侯也不会这么做。以杨信对人心、人性的理解，哪怕洪荒人族到了死光、死绝的危机，也不会万众一心的，这就是人族的劣根性。

当然，这其中不乏有人性的闪光点，有传唱千古的传说，但，那只是个例，不能当作常例来讲。人族的常例是生存，先生存下来再说，你要让我成为棋子我就成为棋子，毕竟，人族那么多，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成为棋子的。

你要薅我羊毛就薅吧。被人利用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被利用的价值。

洪荒世界的人族太多了，而且还处于茹毛饮血的时代，什么道德、责任之类的统统为生存让步，绝大部分人的基因里，骨子里刻满了自私与卑劣，什么都不为，只为自己先活下去，这样的人族怎么可能会成为天地主角，怎么可能会掌控自身的命运？

杨信也深深地泛起一阵阵无力之感。

“真的没有办法了？”帝辛显然也知道那些神秘力量地可怕，也知道天数的可怕，颓废地与杨信一起坐在台阶上，愣愣地看着整个王宫，以及整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