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脸上嘲讽之意愈重,又道“卞某与王公子说笑两句罢了。不理这些公务,我们来谈那桩大生意。”
王珍微微一笑,道“在下此来,也与这文书有关。”
“哦?”
“在下是来劝卞大人领命办事的。换言之,我是齐王殿下的说客。”
卞康平倏然面色一冷,叱道“王珍,你是在逗本官?!”
“在下是在为卞大人的前程考虑。”
“你是昏了头,本官绝不住这种吃力不讨好之事。”卞康平冷声道“天色已晚,本官散衙还家了,你走吧。”
说罢,他一拂袖,向门外走去。
开玩笑,老子这个肥的流油的官做得好好的,沾这种刚封的王爷做什么?
回头人家一箭就把自己这个出头的肥鸟给射下来怎么办?
语气再硬也得给你顶回去!
“卞大人不听听在下的劝告之词?”王珍笑道。
“劝你个头,你怎么劝本官也不会听的!”
卞康平断然应道,拉开门往外走去。
公房外,竟然站着一个女孩子。
卞康平眼睛一亮。
只见这少女一身利落的箭袖服,头发束起,眼睛弯弯的带着些狡黠,又水灵又机灵的模样。
只一眼,卞康平又是面色一变。
“你你……你是如何进来的?”他喃喃道“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呢?”
秦小竺晃了晃自己的小拳头。
“你见过我?”她笑道“见过我的拳头吧?”
卞康平顿时大骇。
“是你!五丰街……笑谈煤铺?!”
突然,一阵风掠过。
微凉的空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清香。
一拳重重轰下来!
!!
“王大哥要劝你,你不听,非要让老子揍你一顿……”
~~
是夜,散在各坊的五城兵马司中的吏员、军官皆被召集起来。
清水坊的邓景荣也收到传唤。
他是老胥吏了,还曾经因在茶楼与张恒攀谈而被唤进皇宫问事,回来待遇便颇有些不同。
一路匆匆地赶到兵马司衙门,便见灯火通明、晃如白昼,校场里人声鼎沸,极是热闹嘈杂。
校场边上还站着些奇怪的人。
那些人站得整整齐齐,浑身白衣,戴着面罩,有数十人之多,守着几辆马车,也不知是什么人。
“吏员站左边,各级武候站右边……”
安排了好一会,一众吏员、军官才歪歪扭扭地站定。
“哟,进过皇宫的老邓头来了。”
“来来,让老邓头站前面。”
邓景荣不停在吏员中问着“啥事将全城人都召回来?”
“该不会是要发俸银吧?”
“美得你。”
邓景荣抬眼看去,却见点将台上自家将军卞大人鼻青脸肿,看起来极是狼狈。
——看来是卞大人让人欺负了,要召集大家去找回场子?那召集巡卒便是,把自己这些吏员找来做什么?
下一刻,他却见卞大人旁边站着两人,自己居然都认得的。
咦,这不是自己清水坊王大公子吗?
咦,那不是文贤街一霸秦大姑娘吗?
接着,便听那秦霸王骂了一句“娘希皮,你五城兵马司的兵就是这个窝囊样?连街上的混混都打不过吧?”
卞大人便尴尬赔笑道“下官这也是刚升都指挥使不久,前任指挥使疏于训练了……这个,太疏于训练了……”
“闭嘴,宣布吧。”
“是是……所有人听令!”
“齐王诏令曰朝廷施仁,养民为首。今遍京城内外,灾疫盛行,盖有市井粪秽气触人、鼠虫遍地之故……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