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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太监的尸体直直躺在帷幄后面。

突然,几个侍卫猛闯进殿,配鞘敲在靴子上急响。

皇帝和小许子先后惊醒,便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到处都是叫嚷声。

刘启猛地起身,大叫“杀来了?!”

几个侍卫把守殿门,焦躁不安地持刀回顾。为首的迈进门,跪而请求说“陛下快走!”

皇帝大喜,觉得是拥自己亲政的人杀来了,便大叫“太后已去,汝等快拜汝君!”刘启一肚子的狐疑,却也拔了刀,站在国王身边,说“要干什么?都退下!”侍卫都连忙跪下,头撞得地板砰砰响,真是泣血般恳求“陛下。军士在宫门鼓噪,正在逼迫太后颁旨,要废除昏——,请立纲亲王。陛下快走吧!”

什么?

不是让皇帝亲政吗?

怎么变成了废君了?

三人都被雷击中般还不过来气,傻愣在当场。皇帝也还口口声声万无一失,竟然发现自己再给他人做嫁衣,大声哭出声来。

侍卫喉头生烟,发疯一样磕头,大声泣道“陛下需回长月诏令天下,不可轻身。”

三人慌了手脚,皇帝一把拉过刘启,请换衣服。刘启脑子充血,想也不想,飞快除衣,换上皇帝不合身的大甲胄,顺便还挂了护脸。他横刀在空殿,浑然不知做何,好久,才冲出门,冲急走无影的皇帝喊“要我替你也可以,可是陛下当不忘我的请求,一定要让天下太平!”

“快!你到前面吸引叛军!”一名稳重的侍卫回来,大声地指挥刘启,接着殿后而去。

等皇帝一行走后,刘启再也忍不住流泪,甚至想坐在地上大声哭。

旋即,他想到自己要吸引叛军的注意,便走出宫室,在甬道高喊“我在这里,孤在这里,大伙都聚集起来,跟我去杀叛军。”不少侍卫,护军只求自保,不肯聚集。刘启看宫女太监乱穿,也只是大声阻拦,并不忍心砍击。他穿过寝宫,直走中殿,继续向前,却还只是孤身一人,想及自己虽浑身章首甲,却难以引起重视,便大声急喊“忠臣在哪!?朝廷还没有忠臣?”

※※※

天色渐渐接近天明,杂乱无章的叫嚣此起彼伏,却不见有人冲杀进来。

刘启登临台阁,向外望去,清楚地看到,数不清的火把延绵极远,点点如星河。这些将士们都很克制,在萧萧夜风中慷慨高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这雄壮的歌声和豪迈悲壮的气势铺天盖地,如同滔滔滚水。时而他们会大喊“天地须有君亲,将士只随燕王……”

燕王就是秦纲。

他也算荣马半生,打过胜仗,吃过败仗,立过大功,也犯过不小的错,却是受到将士这般爱戴。

太后颁布诏书了没有,刘启并不知道。

他用刀剁开自己在庖厨那里取来的肉,取了护脸,边喝酒边猛吃,还不停地附和自己强拉来的人歌唱“将军断头,壮士捐躯!生亦何欢,死亦何歌!”

突然,一个宫女大愣,指住刘启说“我见过皇帝,他不是皇帝,他比皇帝高得多!”

刘启不禁一愣,突然醒悟到自己真不是皇帝,心想我虽然没掩护到皇帝,但皇帝早该过河多时。我活够了吗?干嘛非要等到乱兵杀入?为何不换上衣服逃遁?我只要一换,脸又长得不一样,谁找我干什么呀。

他放肆大笑,摸了摸宫女的脸蛋,嚷道“怎么样?!装扮得像不像?!”

他这就脱掉章首甲,掷在地下。

他的外衣也和国王换了,苦于无奈,对一干虎视的宦官拳打脚踢,打他们打服,逼宦官脱了衣裳,自己套在自己身上。

他大步走下去,直奔离自己舍房最近的宫墙。片刻后,他已经越过高墙,逃亡宫外的舍房旁。

不远处有一个外厩,那里就泊着“笨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