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沉的梦境,梦里的“我”不是自己。
哈,你问为什么知道?唐当然知道,那个模糊了脸庞的大叔绝对不是自己,如果是他的话他早就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把那条蛇打趴下了。
不不不,仅仅是打趴下哪里够,简直要切成肉段煲汤,然后就是不喝,一定要去倒掉,然后再到浸水的土壤上狠狠地踩上几脚。
为什么要那么讨厌那条蛇呢?因为它勒伤了自己的女儿,自己那么宝贵的女儿脖子上竟然被留下了一道红印子。
就像是有一道火在自己心中燃烧一样,既痒又痛。
好想要把那家伙用铁钉钉在墙上、一刀一刀地刺破它的身体,这样才能叫它知道自己的女儿多宝贝。可梦里的他没有那样做,他甚至抓不到那条蛇,那狡诈的家伙一直在女儿身边转悠,自己没有办法在不伤到女儿的前提下捉住它。
真是窝囊啊!
如果说先前唐像是灵魂一般寄宿在这个身体里,他一定是要破体而出的,他要取代这个窝囊废。这样强烈又再强烈的意愿最后真的成功了,唐差点要大声地笑出来。
可是随后呢,他发现他也抓不住那蛇,甚至不能那样大范围地移动。如果伸出手,谁都碰不到,不管是蛇还是女儿,亦或是刚才自己差点破口大骂的那个老爹。
——原来自己更糟糕啊。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能怎么办啊?刚才被那火焰烧得心焦,现在只能被烧得跳脚了。女儿就在那里,看不见也摸不着。
等等,为什么会看不见呢?女儿她……原来只有衣服在那里,小巧的童装塞着棉花躺在石头上,蛇紧紧地盘踞在棉花旁边。
原来是这样,为什么自己刚才一直没有发现呢?真是太傻太傻了。
这样蛇就太好抓了,没有顾虑的话。
诶,那个捉蛇的人呢?人不见了,只有自己一个灵魂体和一条冷血的蛇在对视。
哦,这蛇是看得见自己的,自己也看得见蛇,可是谁也没有办法奈何谁。那这样就算了吧,反正女儿还好好的,女儿没事就好了,不能惩治这条坏蛇就算了,只要女儿能够好好的。
所以女儿到哪里去了呢?好想再见她一次啊,好像这次再不见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了。
她叫什么名字呢?她又是长着一副怎样的乖巧模样?怎么然不记得了,明明那么重要的事情。
要是忘记了,她会生气的吧?她一定会生气的,抱着自己心爱的娃娃一屁股坐在自己腿上,挡住自己办公的视线,奶声奶气地问自己为什么要忘记她。
“爸爸没有,爸爸只是太忙了。茜拉,你先下去,爸爸一会儿就陪你玩。”
“爸爸,你胡子又忘记剃了。”
茜拉,是这样的名字吗?真好听。
可他最后陪着茜拉玩耍了吗?为什么没有了下文……还是说着本来就是一场破碎的记忆?茜拉应该好好的。
好像慢慢地要想起什么了,她的微笑,她的哭闹,她的——
白裙子,痒酥酥的。哦不对,那是头发,跑到自己鼻子里来了。
“阿嚏!”唐揉着鼻子坐了起来。哦,自己刚才是躺在床上。
做了个梦?啊当然是梦,自己怎么会变成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呢,还有一个女儿。女儿,天呐,这得是多少年后,前提还是自己能够找到一个心仪的女人愿意同他携手到老。
会有那么一天吗?当然得有那一天。
可是现在的话,从哪里开始是梦呢?在梦到可能是自己向往的将来生活之前,那是……染血的左手和手里的心脏。
“略。”唐忍不住干呕起来,多么糟糕的梦。
“清醒了?”菲尔噘着嘴在一旁看着他的狼狈样。
“啊,是的。”唐应付着。
这才是现实?墙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