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位置之后引路的人就退下了,看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特蕾莎也不犹豫地推门而入。明明一直以来都可以待在一个房间里,她每一次还是会有些紧张,就算知道什么都不会发生。
曼德靠坐在连墙的沙发上,头往天上偏。那不是因为他喜欢这样的一个动作,曼德爱待在窗户旁边向外看,而止步的建筑窗户都小而且在接近屋顶的位置,从下往上根本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他的眼神是散的,是没有光泽的。
“我们遇到什么麻烦了吗?”特蕾莎悄悄靠过去,做到了曼德的身旁,身子也向着他。
“不是我们。”曼德古里眨了眨眼睛,目光还是停留在窗户的位置,“关于魔族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魔族?魔族的事情又很多,特蕾莎明白自己知道的不算少,但是当这些消息分散到魔域大地上每一份土地的时候,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王剑萨罗尔,是传闻中深渊唯一一位遗民,也是第一任魔王垂的佩剑。此后王城建立就是以王剑命名的。”曼德古里的身影低沉,就像一位困乏者睡前的自言自语。
特蕾莎甚至不敢呼吸太重,等待着曼德古里把他想要讲述的故事完整呈现。
不过曼德古里没有讲太遥远的故事,他把目光集中在了面前的难题“我第一次见到萨罗尔的时候它就已经是一把断剑了,在此之前许多年的岁月它都是那样一副模样。萨罗尔的另一半就在石碑岭里,从前每三十年就需要将它送回来‘团聚’,这件事一直由直布世代相传的城主完成,最早的时候直布还只是一个村子。”
“直布的首领都是很有本事的人,在魔域比现在还乱得多的时候直布一族就能依靠自己的实力在遗地附近存活下来并且发展。直布向来独立不擅与他人结交,许多鼓足一直认为他们只是粗鄙的乡下人,就算这样你最好也不要与她交恶。”
听到这里,特蕾莎不解地看了曼德一眼,她不明白曼德为什么会突然说到这里来,而且她从来没想过要与直布的城主有什么过节,那个人看起来是个好女孩。
曼德平静的目光与特蕾莎相接触,他还是在用那种讲述者的声调说话“小事莫惹权贵,大事不欺贫民。”在这一段话之后曼德又收回了他的目光,继续盯着这里的天花板窗户去了。
“有权势的人也许会因为一点小的失礼而大发雷霆,但是在真正的大事面前反而会显得冷静,从而有所顾忌;那些看起来无力的小个体,你仗着身份欺辱他几句话不打紧,但如果逼急了,他们会不顾一切以至于能够触及要害。我只是顺带给你讲一些道理,以前族中的老人就是这样的,所以他们的故事永远都是寓言故事,不管原本讲的是什么。”
到这里,曼德古里忽然笑了一下,这样的笑容特蕾莎以为只会在他想到那位的时候才会出现,现在显然不是。现在应该不是吧?只是很美好的时刻,让曼德想到了他愉快的童年。
忽然曼德的神色又改变了,他恢复严肃的口吻说“原本三十年才该祭一次剑,这一次他们送王剑来直布还不到二十年。而且我刚才与王剑沟通,萨罗尔本身的怪异也在预示将要发生大变故。”
“是什么样的变故?”特蕾莎微微往曼德古里的身上靠了靠,好像没有被发现……她还挺想念曼德刚才的笑容的,可惜刚才还没能看清楚就消逝了。
“不知道,总之与魔族有关。”曼德古里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这么多年一直都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虽然我的身体可以离开魔域,但我的心却离不开魔族。以前王脉总是单支,知道我降生的时候,魔族历史上头一次有了两名王脉,他们、所有人都对我期望很高。”
“不应该说这些……今天是个很好的日子,我追寻的方向和一直牵扯我的方向终于重合到了一起。”
“曼德……”特蕾莎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