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问带着很明显的讽刺意味。
梅姐赶紧止损,出来打圆场,“张总,顾辰不是这个意思,他这个人,就是不会说话,嘴巴跟不上脑子。”
张永强的面色已经有些挂不住,却并未发作,反而笑得和和气气,“呵呵,我看他心直口快,也是个爽朗的人。顾辰是吧?这下我记住了。”
张永强又给顾辰倒了一杯,“不许剩,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虽是笑着说的,但已经在给他颜色看了。
沈年揉着钝痛的额头,他的酒量还不及自己,就这么跳出来挡酒,还得罪了张总,估摸着过会儿怎么被整的都不知道。
她想替顾辰说几句话,张张嘴,又觉得喉咙很哑,眼见着他一杯又一杯,不要命似的灌自己。
“别喝了,别喝了。”
顾辰却像没听见似的,倔强地不肯停手。
沈年眼前有些晕乎,耳畔却断断续续地传来笑声,应该是张永强的,他一边大声笑着,一边又在叫好,一杯空了,就再给顾辰倒一杯,他沉默着,有多少就喝多少。
傻子。
“我叫你别喝了!”
沈年终于吼了出来,“你把自己喝坏了怎么办?我是不是还得赔你医药费,算是补偿你替我挡酒?”
“不就是陪个酒而已,有这么难吗?”
沈照转着杯子,目光所及,尽是沈年着急发作的模样,呵笑一声,“你应该经验丰富才对。”
听到这句话,她的脸瞬间一变,骤然清醒,“沈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佩兰也觉得不妥当,“阿照,你怎么了,说这种话干什么?”
“好,不妨明说了吧,我知道沈公子到底哪里看不惯我,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懂分寸。那么我在这儿清楚地告诉你,我绝不会去沾染沈奚,也就是您的弟弟,他和我只是同事关系,只是公司前后辈关系,除此之外,绝对没有不清不楚,新闻报道全都是假的,这样,您满意了吗?”
“你不相信也罢,反正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我总不可能等着你甩我一张几千万的支票,让我离开沈奚。这天大的好事怎么可能会发生?我这个人,向来很实际的,一个小明星高攀不上沈二少,若高攀上了,这对您而言,无疑就是丑闻,给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制造沈家的丑闻。所以你也不必担心我有什么野心,因为从头到尾,我压根就没有野心。”
沈照静静地听完,俊秀的面容并未有过多波澜,就像刚才漫不经心地转着高脚酒杯一样,冷冷冽冽,“你的存在,于沈家而言,就是个丑闻。”
沈年冷笑一声,“所以按照您的意思,是希望我赶紧去死?抱歉,这个我做不到,我怕死怕痛,平时感冒发烧我都严肃对待。因为我别的不喜欢,就是喜欢我这条小命儿。我要活着,还得长长久久地活着。”
这些个权贵可真好笑,沈年自认为现在每一步都走得踏踏实实,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才会莫名其妙被扣了一句难听的话。
哦,或许他们看人不爽,从来都是没有理由的。
站在食物链顶层,当然可以为所欲为。
沈照没再说话。
沈年忽然觉得神清气爽了,妈的佩兰看男人的眼光怎么那么差,这么没品的都能喜欢?嫁给他不就是等于跳进了火坑?
她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老娘不伺候了,爱谁谁。
也不顾及叶经年在背后使劲扯她的衣服,甩头就走,喝了好多酒,踩着几厘米的高跟鞋,险些扭着脚。
走了一半,发现哪里不太对劲,又折回来。
如她所料,顾辰的两腮像是被人打了一样,双眼也迷离得很。
叫他逞能!
幸亏有一双恨天高,不然沈年还真不一定够得到他的肩膀。
“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