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也举起袖子来拭擦了一下眼泪,比起其他人,她的伤心倒是更显货真价实。毕竟父母双亲还有兄弟亲人都被一夜之间杀光了,她只要不是真的铁石心肠,总归会难免感到悲痛欲绝的。
四下看了一眼,她发现自己的丈夫不在这个灵堂,大概是去了别的地方照看,所以也只能够自己先处理着了——
毕竟死的可不止一个府尹大人,而是一大家子都被斩绝了,诚然管家仆人之流当然没有那个殊荣在这府上举办丧事,但是终究还有好些个人都是这府上的真正主人出身。
因此灵堂根本就不止一个,这个只不过是最大的,唯独放了开封府尹自己一人的灵柩。
其他人的棺材尸体什么的则是都放在了其他的灵堂,也有专门的人在负责,来访者也会在各个不同的灵堂之间走动,以表达自己的哀思之情……当然,心里有没有日了狗那就不好说了。
毕竟说实话,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的感受,不管是对于主人家来说,还是对于来访的客人来说。
因为这并没有什么太多值得借鉴的前人经验,办丧事本来就不可能是什么经常的事情,不管是对于哪个阶层的人而言。穷苦百姓根本就办不起,人死了席子一卷,往乱坟岗一扔才是常态。
要是短时间内接二连三的死了全家,那就更加省事了……
而办得起丧事的阶层,又怎么可能说会接二连三的冚家富贵?像是这种灵堂都要连续摆设七八个,什么父母子女兄嫂一同上路,先走一步的情况——
还真是耸人听闻的事情。
不但负责丧事的人忙得停不下来,差点儿要断气,就连来访的客人也是要麻烦半天,一通下来头都要晕掉。
“道士……难道是请来做法事的人吗?法事都已经做完了,还有什么问题吗?而且这种事情你们也做不好吗?”脸上尤有泪痕的少妇思索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叱责道。
“不是啊,夫人,那个老道士和之前请的那些人好像不是同一伙的。”
下人连忙解释了起来。
“不是……那与他无关的话,他来干什么,没看见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少妇紧皱眉头,显得极为不悦,她也发现了灵堂里的不少人都已经看向了自己,似乎注意到了这件事情。
“这个……这个……”下仆有些结结巴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仿佛是清楚一些什么事情,也或者是那个道士已经说了一些什么,可是他怕惹主子家生气,不敢说。
少妇也看出来了,顿时柳眉倒竖“他说了什么?啊?!”
“他……他……那个老道士说,我们府上黑气冲天,料定今天必有血光之灾,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恐会酿成大祸!”那个下仆一咬牙,闭上眼睛一口气将害怕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什么?!这该死的老道士……好大的狗胆!”少妇愣了一下,紧接着差点儿要被气疯了,“把他给我……给我……乱棍打出去!狠狠打出去!”
在下人匆匆领命而去之后,少妇仍然还是觉得一口气咽不下去,胸脯也是急剧的起伏,灵堂里的众人也大概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一个个的都怒目而视,愤怒的咒骂那个该死的老道士,顺便上来安慰少妇,让她不要气坏了身子,为这样的人动怒不值得云云。
也有人借此机会发表一些特别的言论,一看就是读书人出身的,硬生生的从个体素质不足的问题,直接扯到了忧国忧民的层面上来,还顺便夹带上了批评时事,缅怀府尹大人,安慰少妇人的多种复杂情感……
一看就是满分作文的那种调子。
不过不管怎么说都好,这大概撑死了也就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虽然相当的败人兴致就是了。
很快的,那个下仆就再次前来禀告,说那个老道士已经被他们赶走了,而且离开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