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的界限。

存在与消失的界限。

这其实是两个很模糊的话题。

神秘学中有着一个定义——‘我思故我在’，意思就是只要还能思考，就是存活，就是存在！

苏鲁现在的状态，就处于一种‘薛定谔的猫’之模棱两可的状态下。

他好像已经死了，彻底消失，却还能够思考。

在漫长的黑暗与混沌中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的念头终于一点点活跃起来：“我！”

“我！”

“我在！”

害怕因为混沌而失去思维，变成真正意义上的死亡，苏鲁不停地提醒着自己。

终于，一道闪电划过，他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我在……晋升！”

洞窟之中。

原本苏鲁消失的地方。

微风浮动，卷起灰尘，打着旋转。

灵性涌动，变得越发剧烈。

一个又一个的神秘符号凭空出现，蚂蚁一般攀爬构架，组成了一具白骨。

血肉附着其上，继而是皮肤……形成了一个人形的轮廓。

“六阶的神话之躯，完全是以灵性为符号，彻底地重组……从最本质与最微小的地方开始改变！”

大量的知识，浮现在苏鲁的脑海中。

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令他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

而晋升六阶的可怕，更令他心有余悸。

开始凝聚神话之躯，只是第一步！

由最为微小的神秘符号颗粒组成了全新的血肉身躯之后，变化并未停下。

下一刻，诸多代表着虚空与侵蚀的符文，在苏鲁身上不断闪烁，宛若纹身，符号边缘的线条开始勾连，组成全新的象征。

在他的眉心，深紫色、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日轮彻底显化。

它已经不是旅法师之心，而是灵法师之心！

记录了苏鲁的血脉、灵魂、真灵……所有一切的存在！

“神话之躯，彻底定型了！从此以后，它就是我的常态！”

苏鲁心中十分振奋。

突然间，就在神话之躯定型的刹那！

轰隆隆！

他的识海大震，可怕的风暴席卷了一切！

那是恐怖到极点的知识所形成的飓风，将他的意识剿成了碎片！

这是晋升六阶神话职业者的最后一道考验。

神话之境界，除了身躯的质变之外，还有心灵上的质变！

而这一次的震撼，显然比之前更加恐怖，几乎宛若大山压卵，将苏鲁的心灵碾成无数的碎片。

“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

这是苏鲁最后的念头。

到了现在，他甚至连思索这个‘念头’都没有了。

仿佛心灵已经被彻底碾成粉碎，再也无法恢复。

哪怕身躯能生活在世界上，也只是多了一头可怕的怪物！

……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

尸体般的神话之躯，突然睁开了眼皮。

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不断扫视着周围，很快就从迷惘中恢复过来：“我……成功了！”

想到刚才的双重考验，哪怕苏鲁也不由心有余悸：“真是多亏了‘灵祭’仪式。”

他之前一直奇怪这个仪式的作用，刚才终于清楚了。

在祭祀古老灵界的时候，哪怕灵界没有回馈，他也将那种亘古永存、古老浩瀚、永恒不变的灵界意境记在了心底。

这就是他对抗心灵湮灭的唯一武器！

心灵湮灭虽然可怕，但相比于古老灵界而言，又什么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