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从最里面的屋中隐隐传出,是少年人清脆的嗓音,隆盖在那里。等江安义走近才发现最里面是间小殿堂,正中供奉着圣火,圣火左右是两尊神像,江安义事先做过功课,知道这两尊神像是光明神和黑暗神,一白一黑的服饰让人一眼就能分辨出谁善谁恶。
隆盖站在光明神的下侧,与坐在矮榻上的老者说着什么,那老者头戴白帽、手拿权杖,一脸温和地看着隆盖,江安义认出那名老者是当年斯吉大长老,十年不见,斯吉大长老白发苍苍,苍老了许多。
殿中有不少人,但没有人注意到江安义,江安义悄声挪步进入殿中,藏身在角落里的石柱后,目光落在神情有些激动的隆盖身上。等隆盖说完,斯吉安慰了他几句,然后挥手示意让众人离开。众人举掌施礼,纷纷走出大门,江安义隐在石柱之后,白袍与白石柱颜色相同,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他。
殿门掩上,斯吉叹息一声,坐正身子道:“隆盖,你不要过份忧虑,女王陛下是不会让你受伤害的,神教也是你的庇护之处,实在不行你可以到教中任神官,我将来可以把教主的位置传给你。”
隆盖满面激愤地道:“大师傅,你教导我光明与黑暗之间的战争绝不可退让,小王舅家的心意国人皆知,若是三舅成为摄政王,小王就是操在他手中的傀儡。”
“王子莫急,女王陛下不是没有同意他成为摄政王吗。”斯吉道,心想吐乐赞绝不敢加害隆盖,要是化州的江安义得知锤子被害,一定会不顾一切杀了吐乐赞。
“可是女王同意把小王亲政的时间推迟到两年之后。”隆盖气恼地道:“两年之后,小王就算亲政了又能做什么?”
隆盖跪倒在斯吉面前,道:“大师傅,我想请你帮帮我,向女王建言让我元旦节后亲政,大教在国中信众无数,女王陛下会听您的话。”
柱后,江安义心中凄然,自己十四岁的时候在拼命苦读为家人谋个温饱,儿子隆盖却要为身家性命挣扎了,自己作为父亲着实对不住他。念头闪过对罗娜不禁痛恨起来,这个女人为了享乐居然连儿子的生死都不顾了,你既无情便休怪我手狠。
隆盖的声音有些更咽,“小王六岁随大师傅学‘善’之道,跟瓦哈师傅学文、琅洛大将军学武,陈先生教我中原礼仪、风土人情,我从十二岁时便不敢耽于玩乐,与身边伴随嬉戏时也在想着如何拉拢他们身后的家族……”
斯吉叹息地打断隆盖的话,道:“殿下不必忧思过深,吐乐家虽然把持朝政但难掩众人之口,殿下已向世人展现亲民、和善的面貌,每次殿下来神庙百姓们都欢呼雀跃;殿下刚才也说过,那些伴随与殿下一起长大情谊极深,他们身后的家族也乐见殿下亲政,殿下不可小视这些家族对朝堂的影响;女王陛下毕竟是殿下的亲娘,她对你的爱护之心绝对超过吐乐家,女王虽然不理政事但影响仍在,她出面说话便是大相也要听从;琅洛大将军虽然出身吐乐家,但忠心为国,殿下要多与他交流,争取琅洛大将军的支持,何况,殿下还有一个有力臂助在外。”
隆盖是少年人,听到斯吉的安慰后精神振奋了许多,除了这些外自己居然还有臂助,不禁兴奋地问道:“谁?羌兰的表兄吗?”
斯吉停顿了下,想着如何组织语言,半晌才道:“殿下还记得你父王死时的情形吗?”
那时隆盖才四岁,时间过去十年,隆盖有些记不清了,吱唔着道:“我听说父王死时,当时的大相盖英和联络了一批朝臣逼宫,想让父王把皇位传给大伯之子咄隆海,是国师、舅舅和琅洛大将军控制住了局面,才让母妃成为女王,稳住了局面。”
斯吉苦笑道:“当时大将军窋必兵困王宫,大相盖英和、兰赫止等朝臣则入内逼宫,情形十分危急……”
隆盖回忆起了一些东西,兴奋道:“小王记起来了,好像有个黑黑的僧人,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