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比县学强一些,但官办的学校按步就班,没有门路想要出头很难,相比之下泽昌书院的学风优良、治学严谨,更何况泽昌书院是江南最好的书院,人才倍出,既然家里不用牵挂,当然要去书院求学。
泽昌书院在仁州,书院离文平府还有百余里的路程,离新齐县有三百多里路,路程可不算近,江安义想买头代步的毛驴。其实江安义私心里很羡慕先贤们骑着马,跨着剑,游学四方的风采,只是马的价格太贵,退而求其次,有头毛驴也不错。
老王是熟手,被江安义借来当参谋。牛马市在城西,隔老远就能闻到膻臭味,地上一摊摊的牛马粪,苍蝇在空中飞舞,不时地撞到人脸上,江安义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在大棚前走过。
棚内的牛、马、驴都是脏乎乎、臭哄哄的,浓浓的尿骚 味熏得江安义几乎要打消买牲口的念头。老王一脸兴奋地巴结着,不住地停下来帮着问价。看着那些瘦骨嶙峋的毛驴,江安义实在是不忍心骑它们。
已经无心买驴,江安义只想着穿过牲口棚从另一端离开,无意中憋见棚角落里卧着一匹马,鬃毛虬结,分不出颜色,头无力地耷拉着。听见有人经过,马抬起头,大大的眼睛中含着水光。
江安义立住腿,问道“这马怎么卖?”
马主见生意上门,笑脸迎道“客官好眼力,这马筋骨大,是匹好马,而且便宜,只要二十两。”
刚才听老王问价,知道一匹马要四五十两,这马怎么这样便宜,江安义大奇,让马主人将马赶起来。那马努了几次力,才颤抖着立起身,身材倒是高大,足有六尺半,但骨瘦如柴,马腹上的肋骨根根凸显,四只腿“突突”地打着颤,分明是匹病马。马身上带着鞭伤,苍蝇围着伤口“嗡嗡”乱转,耷拉的马尾无力甩动一下。
旁边有人笑道“老杨头,你这马也敢开口二十两,除了骨头卖马肉都刮不出几十斤。公子,您还是瞧瞧我这匹吧,温驯有力,价钱好商量。”
老杨头苦着脸在一旁骂道“我算是倒了血霉了,养了个活祖宗。光会吃不干活,公子爷,要不十五两您牵回去,实在不行十二两也行啊。”
老王识马,一看这马虽然瘦弱,但耳如竹、眼如鸟,马额突出,是好马之相,悄悄地拉了拉江安义的衣服,示意他买下来。江安义原本看这马可怜,得到老王的示意,二话不说,甩给老杨头十二两银子,解下缰绳,从棚内牵出马。
离开马棚,老王兴奋地道“江公子,这马是北漠的战马,咱们大郑出的青州马和楚州马都没有这么高大。别看这马骨瘦如柴,那个卖马的不知道侍弄,糟蹋了这匹好马。这马不能光喂草料、麦麸,还得喂炒熟的黄豆、鸡蛋保持体力。”
江安义暗中咋舌,普通人家饭都吃不饱,哪舍得用黄豆、鸡蛋喂马,每天还要二斗饲料,赶上养两三个壮汉了。江安义暗自苦笑,冲动了,既然买了就先凑合着养吧,实在不行再卖了。
那马浑身颤抖着,眼神中却流露着倔强,江安义替它拂去蝇虫,伸手打理着它虬结的鬃毛,那马发出一丝低微的嘶鸣,豆大的泪珠从马目中滚落。为了这匹马江安义在郭家住了三天,通过老王细心地照料,马病有了好转,洗涮过后的皮毛泛出黝黑的光泽,虽然还是瘦骨嶙峋,但马目之中有了神采。
看到哥哥买了一匹马,江安勇跃跃欲试,江安义骂道“这马还病着呢,等恢复了自然会让你骑,对了,你会骑马吗?”
妍儿在一旁看新奇,见马色黝黑,又瘦又弱,撇了撇嘴道“这马真丑,就跟灶里的木炭一样,干脆叫他木炭好了。”
丑木炭在精心的照料下很快恢复了神骏,连妍儿都时不时拔些青草喂它,江安勇巴不得一天到晚和木炭呆在一起。江安义没有冒然地骑马,他听郭怀理说过老王曾是军中骑卒,于是再次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