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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上人来人往,江安勇显然平日里惯了,翻身上马,一搂缰绳,呼喝道“小心,马来了。”红云开始小步跑起来,道上的行人纷纷闪到两边,东泉一脸笑容,紧跟在后面,转眼间奔出老远。
妍儿大声嚷道“大哥,二哥跑远了,咱们快追他。”
江安义没有上马,他的耳边清晰地传来路人的议论声。
“江家的二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这大道上也是骑马的地方吗,踩到人看他怎么收拾?”
“赔几个钱呗,谁让人家有钱,听说县里的酥白璧都有江家的股份。”
“唉,江家祖坟埋得好啊,生了个会读书又会做生意的大儿子,连带着小的跟着享福。前两年这小子还在我家放牛呢,谁能想到转眼间换了命,老子豁出去,砸锅卖铁也要让四小子去县里读书,说不定也能像江家大小子那样考个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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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义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烧,被人指后脊梁的滋味不好受。妍儿听不到这些风言风语,一个劲催促道“哥,快点啊,二哥都看不见了。”
牵着马,缓步从人群中走过,冲着那些脸上挂着笑容的乡亲打着招呼,江安义明白这些笑容多半是假的,这些笑容不是给自己的,而是笑给自家财势的,两年前刻薄的话语同样出这些人的口中。
离开大道,江安义骑上马,带着妍儿小跑了一段,看到安勇和东泉在前面等他。见到哥哥,江安勇埋怨道“哥,怎么这么慢腾腾的,我和东泉都等你老半天了。咱们比一下,你带着妍儿,木炭跑不快,这次红云一定能超过你。”
江安义冷着脸道“大路上人那么多,你和东泉怎么骑着马乱跑,踩到人怎么办?”
“没事。”江安勇满不在乎地道“我骑马的技术可是老王叔教出来的,再说真踩到人赔些钱就是,怕什么?”
江安义看着安勇,这还是当年在雨中脱下蓑衣披在自己身上的弟弟吗?两年时光对一个人的改变有如此之大吗?江安义的心变得沉甸甸,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失职了,要让安勇真正无忧地快乐一生,有些道理还是要他明白。
心中有事,情绪不高,江安义带着妍儿随意地跑了一圈就回了家。妍儿看出哥哥有心事,乖巧地轻声问道“大哥,你在生二哥的气吗?其实二哥挺好的,每次去城里都记得给我和娘买东西,就是有点贪玩。大哥,你不要骂二哥好吗?”
江安义摇摇头,牵着妍儿的小手踏进正屋,边走边道“哥不是生安勇的气,而是觉得对安勇太不关心了,生自己的气呢?”
生自己的气,对妍儿来说过于深奥,既然不是生二哥的气妍儿就放下了心事,笑道“二哥给我买了好多娃娃,还有老虎、兔子,我去抱来给你看。”
正屋内大舅和二舅正和江黄氏说话,看到江安义进来,大舅笑道“安义,我和你二舅商量请你吃个饭,这宅子建起来你还没来过家里,今天上我家,明天上你二舅那,老三不在家,他那里等他回来再说。”
二个舅舅穿着时下流行的员外白凉衫,显然还有些不习惯身上的长衫,时不时地用手扯上一扯,露出几分窘促来。江安义总觉得穿员外衫的两个舅舅不如穿着粗布短衫的舅舅来得顺眼。
舅舅相请,那还有什么说的,一家人早早地提着东西上门,就在自家宅子旁边,依次排开的三座三进的宅院,分别是三个舅舅的新家。宅院间的院墙开着角门相通,平时走动非常方便,这次是做客,一家人走大门。
折扇和酥白璧的红利,江黄氏每个月都分出两成给了三个兄弟,酥白璧的利润惊人,即使是两成利润,分到每家都有几十两银子,再加上家中小孩在外做事的收入,三个舅舅家也阔了起来。
为了欢迎自己,舅舅不余余力,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流水般地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