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这次科举相较往年还是公正了些,真正加塞的数额不过六人,接下来是搜落卷,名额已满,这步只是装样了。三十日十名考官齐聚,核对中卷。
九月一日,冯刺史带着州府的官员来到,今日揭晓填榜,按律当到。有专人核对弥封无误后开封,书吏大声唱名、籍贯等,林宏光执黑笔书新中举人的姓名于红榜之上。
顺序是从后至先,书至第六名搁笔用宴。宴毕,重新书榜,剩下的五人谓之五魁。冯绍钧微闭双目,听书吏唱道“第五名陈明道,石南县人……第四名任行和,临泉县人……第三名赵 南仲,文平府人……第二名亚元萧道成,兴德县人……”
冯绍钧暗暗点头,这个马敬玄取士还算公允,五魁中的这四人他都听过才名,算是实至名归,这个榜放出去没有人敢发疑意,不知马主考会点中谁为解元?
“头名解元郎,江安义,新齐县人。”书吏充满激情地吼出江安义的名字,他也听过江安义词仙的美名,此次取中解元,江安义真正的前程似锦。
冯绍钧捊须大笑道“此子人称词仙,诗词堪称一绝,当年老夫看重他的才学,取他为案首,不想事隔两年,马大人取中他为解元,后生可畏啊。说起来此子与老夫同出于泽昌书院,算起来老夫还是他的前辈。书院后续有人,快哉快哉。”
“冯大人,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老夫读他那首《春雨》,不禁拍案叫绝,不光是词仙,这诗亦可称仙。”
“喔,马大人,不妨一听为快。”
马敬玄摇头晃脑地将那首《春雨》吟出,满座一片叫好之声。
九月初二,乡试放榜,卯时初就来到贡院。虽说胸有成竹,但乡试能否取中关系重大,江安义紧张地期待着。辰时才放榜,还有一个多时辰,江安义以为自己来得上,结果看到贡院前的广场上人山人海,附近的酒家、茶楼人满为患。
江安义正想找个落脚点吃点东西,突听头顶有人招呼自己,“安义、安义”,抬头看见刘逸兴正从茶楼的窗户探出身子冲自己挥手。从人群中挤进茶楼,上下两层近五十张桌子被挤得满满当当。上了楼,刘逸兴站起来向江安义招手,旁边的李亦峰等人纷纷起身见礼。
刘逸兴问道“安义,你怎么才来,可真沉得住气。”
江安义有些诧异地应道“不是辰时才放榜吗,还有一个多时辰,我以为还早呢?”
“我寅时就在这里等着了。”陈道明插言道。茶水泡上,桌上有包子、炊饼之类的点心,江安义边喝茶边吃点心边听众人闲谈。诸人的表现不一,有沉稳的不动声色,有紧张的坐立不安,也有谈笑风声的,但都不时地将目光投向贡院的门口,期待的心大家都一样。
渡时如年,辰时刚过,贡院朱红大门徐徐拉开,广场上的人群一阵喧哗,惹得楼内诸人涌向窗口张望。先出来的是两队手持长枪的官兵,排列整齐隔开人群,维持着秩序。鼓乐之声由远而近,仪仗前导,四人抬着黄绸彩亭,里面端端正正放着今科中举的榜单,后面跟着四五小吏。一路吹打来到贡院墙边,鼓乐停下,小吏再拜上前取出榜单悬挂。此一刻,万籁俱静,众人皆屏息等待。
榜单逐渐展开,初升的太阳照在红色的榜单上熠熠生辉,亮得刺眼,亮得心悸。“嗡”的一下人群炸开,有狂喜、悲啼之声传出,有仰天狂嚎者,有潸然泪下者,有面如死灰者,有拼命前挤者,有踉跄而出者……
茶楼中派有伙计专门看榜,榜下也有人专门抄录榜单卖钱。不多时,伙计撒腿而回,手上拿着抄录的榜单,整个茶楼都安静下来,茶楼掌柜的站在楼正中,清了清嗓子开始大声宣读。
从最后一名念起,一路念到第六名,楼中爆发过一次欢呼声,恭喜之声传上楼来,应是有人中举。刘逸兴面色惨白,持杯之手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