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有旨,灯赛开始。”
有资格参加这次灯赛的人除了皇子王孙外,就是太子东宫伴读的那些伙伴,这群人的大姐大就是已经嫁給韦祐成的安寿公主。听到弟弟宣布灯赛开始,安寿公主第一个跳了出来,对着身边的驸马韦祐成催促道“快,快把咱家的宝塔灯拿出来,我要第一个上场。”
天子对着韦相笑道“安寿这丫头疯疯颠颠,缺少礼数,还望韦相看在朕的面子上多多宽容。”
“万岁何出此言,公主天真烂漫,赤子之心,能娶公主为妻是祐成之福,韦家之幸,老臣满意至极。”韦义深笑吟吟地举起杯,与天子遥碰一饮而尽。
太子被姐姐拔了头筹,只得暗示为他提灯的小太监先不要上场,反正他有自信,今天这个“灯状元”非自己莫属,索性最后上场,来个压轴好戏。
果然,一盏盏形态各异的灯笼从勤政楼前走过,宫灯、兽头灯、花卉灯、鸟禽灯,灯灯耀眼。这些小孩出身豪富之家,所制的灯一盏赛一盏地奢华,名贵木材,绫绢珍贝装饰,有的甚至在灯中放置夜明珠。石方真崇俭,越看心中越发不高兴,想到今夜是难得的庆典,强撑着笑脸看着。
石重杰提着一盏纸制的兔儿灯从石方真面前走过,在这些灯中石重杰的兔儿灯毫不起眼,甚至有些歪斜,石重杰撅着嘴,有些生气的样子。石方真叫住次子,问道“杰儿,这盏灯是你自己做的吗?”
先放下灯,石重杰有模有样地行礼道“启禀父皇,此灯是母妃教孩儿所扎,孩儿手笨,扎了好几个,都是歪歪斜斜的,只能挑个最好的参赛,请父皇见谅。”
说着,石重杰想起扎灯笼时被竹刺刺破的小手,鼻头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石方真站起身,来到次子身前,拉过他的小手,见小手上星星点点的伤口,大为感动。俯身抱起石重杰,示意太监提起灯笼,笑道“杰儿,这些灯中父皇最喜欢你扎的灯,你的一片孝心让父皇感动。”
天子开口,诸人思量,首先是王皇后变了颜色,斜着眼睛狠狠地瞪了一下身旁的黄淑妃。
黄淑妃一脸恬静,看不出任何异常,心中却暗喜。黄喜公公劝自己让杰儿亲手扎灯,不求好看不求奢华,原来用意在此,看来这个黄喜对天子的心思揣摩得很透,有他辅佐杰儿,说不定能成就大事。王皇后的脸色自然看在眼中,只是自己未做任何逾越之事,她又能拿自己怎样。
略思片刻,王皇后明白了天子的心意,暗中叫过宫女让她对太子讲,撤去那四盏华丽的端州绡紗灯。太子已经十二岁,刚才的情形多少有点明白,母后一传话立即照办。
诸人走罢,太子让小太监提着两盏小柚灯开路,自己提着两盏未点亮的走马灯走在后面,这两盏走马灯是匠人重新制成的,一盏是鹰飞长空,一盏是万马奔驰。
两盏柚灯的气场很大,立时吸引了石方真的目光,以手相招,示意太子将两盏柚灯摆放在桌案上。
“此物可爱,雅趣十足,是何人所制?”
“是周师周存处之母所献。”太子将周存处的原话复述了一遍,石方真连连点头,嘉许道“周卿有此贤母,实属难得。朕加封其母为六品安人,着礼部明日前往周府宣读敕命。”
周存处自身是从六品上的员外郎,老娘成了正六品的安人,这场欢喜来的突然,不知一心想往上爬的周员外郎该怎样欢喜。
安寿公主见不得好东西,见这两只柚灯玲珑可爱,急忙道“太子弟弟,这两盏灯真可爱,送給姐姐我吧。”一边说一边朝太子瞪眼,大有不給我有你好瞧的意思。
太子笑道“姐姐喜欢,拿去便是,只是灯有两盏,姐姐拿一盏,給安阳妹妹留一盏。”安阳公主和三皇子石重仁是刘贵妃所生,安阳公主今年才五岁,正倚在娘怀中,也眼巴巴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