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江安义起身先做了个罗圈揖,然后开口道“刚才邓兄跟我说起反哺之义,让江某深受感动,大受启发。”
邓怀肃微笑、颔首、拈须,其实他也不知江安义要说什么,但绝不防碍他智珠在握的高人形象。
“邓山长曾跟江某提及,想让书院的寒门学子多得些资助,好专心学业。大家都知道,朝庭給书院的补助有限,除去师长们的薪金,山长将余下的钱补助到伙食里,还有些剩余便通过杂役补給穷苦的学员。”
魏怀超深有感触,叹息着回忆道“魏某读书时还是范山长在执掌书院,家中卖了两亩田才凑出十两银子,从丽州前往仁州,千里迢迢,魏某不敢住店,一路只敢挑道观、草棚栖身,六个馒头分作三餐,挨到书院。范山长招我入书院,仅收我二两银子,让我在馔堂帮手,只为吃饭不用花钱。”
没想到这位魏左监少时居然比自家还要难,江安义心有戚戚,耳边听魏怀超继续道“二年时间,我在书院埋头苦读,不敢返乡,一来没有返乡的盘缠,二来学业未成有何面目回家见辛劳供我读书的家人。”
说至动情处,魏怀超伸袖拭泪,随即自豪地道“二年后,魏某回乡中举,次年金榜得中二甲二名,留任御史台,一晃二十一年了,仍时时想起书院对魏某的再造之恩。安义,你刚才说反哺之义,莫非是想捐赠些银两給书院,这份钱就算吃糠咽菜魏某也要出。”
酒楼中六十多人,大都纷纷叫好响应,但其中也有少数人,盯着眼前酒杯默不作声。慷慨解囊,也要囊中有物。
江安义笑道“诸公仗义,江某不胜感激,且听江某把话说完。虽然是捐钱給书院,但这钱也有个捐法,而且家境有好坏,不能一概而论。”
“江某的意思是让一个人牵头,联络书院出身的官员、举子,集众人之力,量力而行,千两不多,一文不少,但凡是心意来者不拒,也不强求,也不定时,也不一定要写明捐者。待钱集拢后,作为本金,公推数人管理,半年一次公布帐目,诸公做到心中有数。”
“至于支项,用来回报书院。书院的情况大家都知道,这笔钱主要用于寒门子弟,至于何种用法大家可以各抒己见。比如说对月考排前的学子进行奖励,对家境困难的学子进行补助,购买书籍等等,我们可以在信中跟山长建议,决定权还是交給冯山长吧。将来钱多了,书院用不了,不妨向各州县扩展,读书人为培育读书种子尽把力,眼光不妨放长远。”
听了江安义的话,众人各自筹算,这是个扬名养望的好办法,还能够将“泽党”凝聚在一起,又能结下不少善缘。钱花在培养读书人种子身上,朝庭也愿意看见,说不定还会资助一二。
邓怀肃当即起身道“此事因邓某而起,邓某便当仁不让牵个头,愿为书院出点力。”
魏怀超一百二十个不乐意,但他身为理匦左监,事物烦杂,确实忙不过来。想了想,魏怀超笑道“魏某便做回老本行,替大家监管这笔帐目吧,不让大家的钱被昧了去。”视线与邓怀肃一碰,火星四溅。
大家推举出四人日常管理,江安义推辞不干,自然有人顶上。接着是募捐,江安义认捐一千两,引人众人概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年少多才还多金,简直不让别人活了。
归拢数字,六十多个人居然认捐了二千三百二十四两,邓怀肃雄心勃勃,要知在外地任官的书院学生更多,如果都能收到捐款,应该不下于五千两银子,这笔钱足可以资助四五百名寒门学子了。
酒会尽欢而散,魏怀超最先离开,众人在后面相送。看着这位魏左监乘轿远去,于明阳讥道“这位魏左监雷声大雨点小,出手才五十两。不知道的人还真要以为他清廉刚直,呵呵。”
“明阳,背后莫议人是非。”邓怀肃淡淡地道。
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