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中,木屑崩落,两只串在一起的楼船终于在浆手和水力的共同作用下分开了,船上的人同时发出惊呼,声音惊醒了芦苇丛中紧紧相拥的一对璧人。
欣菲满面飞霞地推开江安义,果决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会尽快与你联系,快则三天,慢则五天,江郎静待我的消息。”
纵是满心不舍,依旧终需一别。欣菲在江安义的面颊上轻轻一吻,纵身而起,消失在江安义的眼中。
江安义还沉醉地刚才的温柔中,鼻端还残留着伊人的清香,脑中全是欣菲的音容笑貌,只是耳边风吹芦苇“沙沙”作响,喊杀声不断传来。想起和欣菲相识以来,聚少别多,越是分离那种相思越发刻骨,今生再难忘却。
长叹一声,江安义喃喃念道“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叹息声,脚步零乱,向着喊杀声处走去。
战斗仍在继续,双方却都力竭。太阳洒落在黑水河上,江面上一片狼籍,飘浮的死尸和散落的船板到处都是,击毁的战舰冒着黑烟倾覆在岸边,官府的两只楼船终于开始发威,仗着船大楼高向下射着弓箭,水寨这边只得用盾牌遮挡,胜利开始向官府这边倾斜。
两只串在一起的楼船都已半毁,两船分开时弩箭将两船的创口撕开,江水从破裂的船体往里灌,此刻两只船都半浮半沉,不知何时就会沉入水中。
天色已经大亮,再要战下去对水寨不利,李清传令道“撤。”
脚下的楼船不要了,众水匪纷纷登下朦冲舰,一声呼哨,战船按照事先的规划好的水岔中离去。官府的楼船往里追,行不半里便搁浅了,其他的小船被楼船堵住也前进不得,只得眼巴巴地看着水匪的船消失在河水那端。
一夜大战,武阳 水寨半毁,楼船损坏一只,除去水寨中被夜袭丧失的战船,江面大战官府又损了二十多条战舰,除了两只楼船外官府剩下不到三十条船,还有大有小,可谓元气大伤。
水匪方面也留下了一只楼船,大小战舰击毁了二十多只,双方的死伤都近五百人,此次大战,水匪方面虽然略占上风,但从总体上来说,得不偿失。
返程的途中,严松云默然地听着陈定珍汇报情况,一语不发,算起来是初次水战,严松云心中充满了挫折感。原以为水寇不过是乌合之众,水师进剿必然一帆风顺,这场夜战让严松云改变了看法,这群水寇背后有高人,组织有力,计划充分,进退得当,特别是那种可以蹬踏前进后退的车船,让水师吃了不小的亏。
甲板之上血迹斑斑,周综的舍死忘生让严松云心悸,结下这样仇人着实让他难以安枕。严松云在脑中思考着此次大战的得失,回去之后要向朱都督加要人手,让朝庭从江南水营中派些熟悉水战的将领来,这场战斗恐怕有的打。
武阳府,安西都护府,朱质朴高坐在帅案后听严松云汇报昨夜大战的情况,赈灾使段次宗坐在左旁,龙卫府的镇抚冯玉才和欣菲在右边落坐。
听到一夜间船只损伤过半,还有五百多名将士折损,朱质朴眼光一凝。严松云熟知朱质朴的脾气,知道都督生气了,连忙单膝跪倒请罪道“属下无能,辜负都督所期,请都督责罚。不过贼人中有十余名高手,能脚踏冲木,剑气伤人,如果不是冯镇抚和吕镇抚(欣菲姓吕,名灵薇,为行走江湖化名欣菲,在六十九章道左相离中提过,正式场合下以吕姓示人)出手相助,属下怕伤在贼人手下。”
朱质朴想起夜袭龙卫府的情形来,看来元天教的余孽有不少高手潜伏在青山水寨中。朱质朴冲冯玉才和欣菲笑道“多谢两位相助,朱某定为两位请功。水寇猖獗,兼之有元天教的逆党在其中做敌,恐怕还要龙卫府多派些人手来。”
冯玉才忙道“朱都督,我已经向京中传信,让府公再调派些供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