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班房,衙门,耗子熟得很。
门前几位被耗子说愣了,徐府遭贼,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哪个贼瞎了眼敢上徐府,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正说笑着,见张都头虎着脸带着二十多名弟兄出来,顺手招呼他们道“你们四个,跟我一起上徐府走一趟。”
真出事了,弟兄们带着弓箭,要知道大郑只有州府才有驻军,县一级的武装只有衙役,至于弓箭《大郑律》有明文规定,下县只许十五把弓,轻易不得动用。何四扫了一眼,快班房中的十五把弓都带出来了,心中一跳,莫非是山贼来了,要是山贼也是守城墙,上徐府干啥。
众人都迷糊着,小跑来到徐府,有人迎着进了花园,张都头进来一看,打得正热闹呢。一伙人围着一个闭眼的年青人,还被年轻人打得东倒西歪,四角的地上还躺着不少呢。
徐明远走上前拱手道“有劳张头,这贼子闯入我府中行窃,兄弟们拿他不住,故而请张头带弓箭来。”徐方明远的话张都头半个字也不信,但并不妨碍他出手,张朴庆伸出二根指头,在徐明远面前一晃,徐明远明白这是要价二百两,当即点头答应。
张朴庆笑道“弟兄散开些,大胆贼人,还不束手就擒。”
持弓的衙役沿长廊散成半弧,徐明远的手下齐齐后撤,将江安义让在中间,暴露在弓箭之下。
江安义眼睛虽然不能睁开,但耳朵灵敏,听到外面来了援兵,听口气像是官府的人。江安义当即道“江某乃是新任的县令,徐明远胆大妄为,居然敢杀官造反,来人若是县中衙役,与我拿下徐明远。”
说着,江安义从怀中掏出告身,展开。眼睛看不见,告身拿反了。张朴天见过县令的告身,一看告身上的红彤彤的官印,知道不假,心想徐明远的胆也太肥了,居然敢杀县令了。
正要命人收起弓箭,徐明远贴近耳边轻声道“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张朴天的眼珠子红了,虽说都头的油水不少,但要积下五千两银子还是要十来年的时间,只是事情泄露了,那可是杀头的罪过。
徐明远看出张朴天的犹豫,冷笑道“张都头,你做的那些事徐某可都清楚,要是徐某被抓了,这牢饭也少不了张头你一份。”
张朴天一惊,这些年自己做的坏事够多了,如果新县令查觉,最少也得发配三千里,家里爹娘年岁渐大,儿子到了娶亲的年纪,丫头也老大不小了,一家子七八口全倚仗着自己,自己可不能进大牢。
牙一咬,心一横,张朴天弯弓,瞄准江安义射出一箭,然后吼道“贼人大胆,居然还敢假冒县令,格杀勿论。”
江安义听到尖锐的风声呼啸,知道有人朝自己射箭,刀棒还好招架,这箭虽小却难以抵挡,也不知有多少弓箭瞄准着自己,时间一长,自己难免要伤在箭下。身子往后跃,双掌一合,将箭合在掌中,江安义算好步伐,堪堪落回凉亭之中,脚下滑腻,却是桌上的酒菜。
那些衙役见张头带着射出箭,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一个个松开弓弦,箭如雨发,朝江安义射去。不过三丈的距离,江安义这么大的目标,想脱靶都难。哪知江安义事先计划好,伸手把卡在亭柱上的桌面摘了下来,往地上一立,“笃笃”声不断,箭只都落在了桌面之上。
江安义暗自焦躁,也不知道石头见到张克济没有,也不知护卫的官兵能否及时赶到解围,再有一会,自己就要冒险突围了。进府的时候没有多做观察,这花园的围墙后也不知是什么所在,现在眼睛看不见,即使逃出花园也跑不多远。
徐明远生恐夜长梦长,催促张朴天道“张头,你让几个人绕到凉亭那边去,两面夹击,这贼人便躲不了了。”
听着脚步声“沙沙”,江安义知道不能再等,站起身吼道“徐明远,你可敢跟江某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