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谈不上,江某只是做了些该做的事。”江安义摆手道“吴老丈,按你所说这衙门的差役和杂捐克扣得厉害。”
吴有善胆怯地看了一眼江安义,没有做声。
江安义轻咳一声,身旁的秦子雄明白,江大人又要开始为乡民们描绘愿景了。这些天跟在江安义身边,秦子雄明白了这位状元郎分明是天子派到富罗县搞试点的,他所说的“合税为一”能顺利施行的话,赋役统一,县衙的众人再难以巧立名目,丛弊必能为之一清,税赋稳定,百姓乐业。
秦子雄很振奋,这是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如果成功,他必然能追随江安义名垂青史,看着侃侃而谈的江安义,秦子雄情不自禁地再次静听。
“吴老丈,当今圣上心忧百姓疾苦,有意轻徭薄役,在全国重新清仗田地,减轻百姓负担。”套话并没有激起吴有善的注意,县里清田,换汤不换药,他家中的百亩田地一样还在,只是划了二十亩归为下等田,减了几十文钱,不疼不痒。
吴有善是乡正,官场上的规矩多少懂得一点,脸上泛起感动的神色,朝北拱拱手道“多谢天子厚恩,小民感激不尽。”
江安义暗汗,这老汉应付得也太随便了。不过,这些天讲下来,吴老汉的态度还算好的,普通百姓管你天子姓啥,能让自己吃饱穿暖就是好天子。
“咳咳,天子有意废除掉老汉所说的那些杂捐摊派,把原来的田税、徭役、丁税、杂捐统统归为一种,按田亩数计税,比方说上田每亩收税三十文,中田二十五文,下田二十文,除了这田税,其他的钱一概不用再交。也不用纳粮,可以直接用铜钱交税。”
江安义的话音刚落,吴有善“腾”地站起身来,睁大眼睛问道“大人,此话当真?”
吴有善在心中快速地算了笔账,上田每亩税三十文看起来不少,但按上田每亩产粮一石二斗算,一分为税合钱十二文,摊进丁税二十文,折每亩一文(每丁二十亩地),徭役二百文,折每亩十文,约计二十三文一亩,加上杂捐摊派,每年买粮的钱,自己实际的税赋支出远远超过了三十文一亩,这还不算把粮食运到县城的耗工耗材、受气。
从明面上看,田赋从以前的“十税一”变成了“四税一”,但摊入了丁税、徭役和杂捐,差不多就要合到三十文了,少了胥吏和衙役的盘剥,怎么看也划算。要是这样,光田税自家的负担至少能减少四五两银子,再加上药材能多卖出的钱,真有闲钱让孙儿去读书了,吴有善的心火辣辣地期盼起来。
“当然是真的,不过具体方案到时还要请大伙一起议议,等结果出来后出来还要奏明天子和户部,再上报州府,我估摸着要到明年开春,便可实施‘合税为一’之策,本官先来跟各位乡正打个招呼,请你们有暇不妨对这合税的事对众乡亲讲讲,帮他们算算账。”江安义郑重地道。
吴有善双掌合十,向着北方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念念有词道“皇恩浩荡啊,小民多谢万岁爷了。”又转向江安义,躬身道“多谢江大人。”
重新坐好,吴有善喜孜孜地轻拧了一下孙子的红脸颊,笑道“你是个有福的,今天状元爷来咱家,这是上天让你去读书,狗娃,你可要争气啊。”
狗娃拿着咬得坑坑洼洼的桃子,茫然地看着爷爷,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江安义肚中也有笔账,天子派他来是要将富罗县从下县变为上县,这有两个难点,首先是税赋,去年富罗县税赋是二千八百六十七贯,要达到上县至少要万贯以上;其次是人口,富罗县志载现有人口五万零四百三十六人,要达到上县的标准至少也得八万人,这一点很难。
饭要一口口吃,先把税赋关过好。按每亩田征三十文税银计算,一顷地能得银三两,二千多顷地打个折扣税银也有三四千贯了吧,剩下的由商税上征收,富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