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杨怀武上前询问,杨怀武扶起梅弘民,将情况细细地问了一遍。
一旁侍立的宣威将军伍义胜笑道“大帅,此事无妨,既是有人挑衅于先,就不能全怪周将军了,顶多打几军棍,降一阶便掩过去了。”
杨祥亮没有作声,说实话周宗炫包括眼前的梅弘民的死活都是咎由自取,沙场杀敌是军人本色,但把屠刀举向百姓特别是本国百姓是军中大忌。杨祥亮从军三十余年,最痛恨这样的事,如今自己还不得不为这样的人揩屁股,怎不让他火冒三丈。
化州一战,杨家恩宠如日中天,杨祥亮深知人红遭忌,不说那些文官,将门之中肯定也有不少人希望自己能犯错跌倒,说不定朱家也有了想法。梅弘民是朱家的家将,自己如不相帮,恐怕猜忌更深,无形中与将门之间有了嫌隙,这才是杨祥亮的顾忌所在。
当初江安义在京中被人视为“二愣子”,为官场摒弃,杨祥亮就感觉此人前程远大,因为他自己当年就是这样的“二愣子”,才被天子重用。江安义与杨家的小磨擦,在刘公公的寿宴之上他借机揭过,算是与江安义结下点香火缘。
眼前这场官司或软或硬都可解决,只是杨祥亮着实不甘心,他盘算着借此事好好敲打敲打梅弘民。这个梅弘民仗着自己是朱家的家将,对自己阳奉阴违,行事油滑,出工不出力,最可恨的还鼓动原本的安西都护府的官兵,散布他任人唯亲打压旧人的怪话。
帅府外有旗牌入内禀报“禀大帅,新任化州刺史从城东进入,一柱香功夫可到帅府,请大帅定夺。”
“来的好快,准备迎接。”杨祥亮挥身让梅弘亮等人退下。杨怀武问道“父帅,保不保那周宗炫?”
“命是肯定要保的,军棍也绝不轻饶。”杨祥亮没好气地道。
杨怀忠仍记挂着被江安义坑去了一万两银子,愤愤不平地道“父帅,这要一来岂不是要向姓江的低头。”
杨祥亮瞪了小儿子一眼,喝道“你少给我惹事,听见没有。”
杨怀武与弟弟感情很好,见弟弟受了父帅喝斥,委屈应“是”,心中有些不忍,傲然笑道“父帅,那姓江的虽然受到万岁恩宠,但跟咱杨家比,他还差得远,一个五品暂理的刺史,还不敢到父帅面前嚣张,就是孩儿也不怕他。”
“这不是怕不怕的事,这件事江安义占着理。”
“爹,你都是毅勇伯了,用得着这样小心翼翼吗。”杨怀忠见大哥为他挣腰,胆气壮了不少,道“朱太尉年岁大了,朱大帅要接任太尉,听说皇上对朱大帅并不是很满意。爹你深得天子信任,将来说不定这朱家的太尉会落到咱杨家头上,将门第一家,大家轮流坐,大哥,你可要努力。”
杨怀武面带喜色,弟弟的话正说中他的心思,经过化州这一战,朱家的将门第一家位置不稳了。
“放肆,大胆”,耳边传来杨祥亮的怒喝之声。杨祥亮腾地站起身,手指着两个儿子道“这样的话本帅不要再听到,如果风声传到外面,别怪本帅不念父子之情,军法从事。”
杨怀武和杨怀忠见父帅真生气了,吓得赶紧单膝跪地,低头道“未将知错,再不敢了。”
帅堂之上除了父子三人并无他人,只是不知帅堂外是否有人听见。杨祥亮压低声音道“你们两个孽畜好生大胆,这样的念头也敢生出,不要命了。朱家从立国时便追随高祖东征西战,一代代朱家儿郎奔赴战场,满门忠烈举国敬仰,为父对朱家钦佩至极,你这两个畜生居然敢对朱家心生不敬,为父恨不得扇你们两耳光。”
杨怀武壮着胆子抗声道“未将并非对朱家不敬,只是朱家后续无人,总不能让太尉之职被无能之人占据。”朱质朴治下的安西都护府乱像环生,此次西域入侵暴露出安西都护府官兵训练差、装备盗卖、粮食亏空等诸多问题,杨祥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