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他进来。”韩元实站起身,走到门前迎候。
罗士明急匆匆从外面走来,他的身后是章天刚,看到韩元实站在门前等他,罗士明满面愁容地道“韩公,又来惊扰你,老朽深感不安。”
“老哥哥,你太客气了,此事因我而起,应该是我抱歉才是,快请进。”韩元实一把拉住罗士明的胳膊,两人携手走进大厅。
韩彩珠和韩志琰上前施礼,罗士明看到韩彩珠,知道韩元实已经清楚了自己来的目的。招呼道“彩珠,你从会野府来的吗,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韩元实把罗士明按到椅子上,笑道“老哥哥,你放心,不是韩某吹大气,在这化州还没有我解决不了的难题。江刺史虽然带人查抄了华府的农庄,但他不见得就会对华府动手,何况我那个亲家也不是省油的灯。老哥哥,你且安心在我府中住下,明日应该有消息送来,就算华府出了事,也绝不会连累老哥哥的威远镖局。”
听到韩元实大包大揽,罗士明的心安定了不少,苦笑道“韩公,老朽在江湖上漂泊了一生,年纪越大越想图个安稳。老朽年近七十,时日已是无多,此生并无儿女家室之累,唯有记挂这几个徒弟,生恐他们有个三长两短,老朽便是死了也闭不眼。”
章天刚从师傅的背后走到罗士明身前,单膝跪地道“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弟子三人皆是您所收养,您就是我们的父亲,我和师兄还指望你教徒孙呢,您可千万别胡思乱想。”
罗士明在西北武林泰斗人物,绝学透骨掌数十年未遇敌手,跟他学艺的徒弟众多,但得他亲传的只有三个。章天刚号称“断魂爪”,大徒弟武昱人称“追魂爪”,坐镇在青州分局,二徒弟齐畅华人称“索魂爪”,负责孟、雷两州镖局事务。章天刚是罗士明的关门弟子,最得欢心,罗士明把他当成亲生儿子看待,一直带在身边。
章天刚声音有些哽咽,他原是流浪的孤儿,因向罗士明讨饭而被收留,从七岁到二十八岁,二十多年情逾父子,听到师傅感叹心酸不已。罗士明轻轻拍拍徒弟的肩膀,微笑不语。
韩元实的判断很准确,第二天巳时,华政派来送信的人就到了韩府。得知管家华仁顶下罪责,众人都松了口气,一场祸事总算散去。
罗士明和章天刚昨日就住在韩府等消息,听到结果后总算一块石头落了地。章天刚脸上又现出惯有的嬉笑,道“韩老爷子,那我们师徒就不多打扰了,师傅他老人家昨晚一宿没睡,八成是睡惯了自家的黑木枕头,您家软绵绵的花枕反而不习惯了。唉,我师傅就是个不懂享福的命。”
“先别急。”韩元实的脸色并没有放松,又细细地问了来人华仁等人是怎么处置的,得知关在牢中等候发落,韩元实挥手先让报信之人下去休息,转过脸对着罗士明道“老哥哥,这场官司怕是还没有了,江刺史连夜突审就是想对付华家,华仁虽然顶了罪,怕这位江大人心有不甘,背地里指不定生出什么花样来。”
罗士明显然也有同感,道“韩公六十生辰之时,江安义曾与天刚有过一战,从出手看此人性格坚毅,恐怕不是轻易认输之人。”
章天刚脸上现出戾色,右手用力地挥了一下,道“要不我带些人,把他给做了。”
“胡说八道”,罗士明怒斥道“且不说江安义是刺史,杀他就是谋反,你打算让镖局的人都受牵连吗?再说,你是江安义的对手吗,不要杀他不成反被抓住,那时说什么都晚了。”
“我这不是没法子吗?”章天刚轻声地嘟囔着。
罗士明没有理他,把目光投向韩元实。
韩元实摩挲着下颌的胡须沉吟半晌,突然笑道“前段时间打仗,兵荒马乱的,自打我六十寿辰之后家中也没热闹过了。我记得我五十岁的时候在农庄藏了一批葡萄酒,差不多可以拿出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