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州是瓜果之州,一年四季干鲜瓜果不绝于市,葡萄干、核桃等干果行销大郑各州。每年的七至九月,是化州瓜果密集上市的时间,白杏、蟠桃、香梨、红枣、蜜瓜、葡萄,整个会野府中弥散着水果散发出的甜香。
大街小巷有小贩推着板车、小娘跨着竹篮,清脆的声音沿街叫卖,“爽口的葡萄诱人的桃,香香的脆梨甜甜的瓜,咬上一口甜掉你的牙”。欣菲和思雨对于水果没有抵抗力,叫住小贩大筐大筐地往回买。水果香甜却不易久藏,每天都要扔掉吃不赢而烂掉的瓜果。
江安义是穷苦出身,看得多了不免心痛,埋怨道“能吃多少就买多少,这样扔掉岂不可惜。”
思雨毫不在意地道“大伯,这一大筐也才三百文,不值什么钱。再说我们不买,那些种瓜果的农家岂不烂得更多,他们才真要心痛。”
一席话说的江安义哑口无言,确实,相比种瓜果的农户,自己丢掉总比他们扔掉要好些。
第二天,江安义抽空微服在会野府中走了走,到处卖水果的摊贩,到处是叫卖水果的声音。江安义在一个农妇的小摊前站住脚,见生意上门,脸色黎黑的女人殷勤地问道“这位公子,要什么水果?蜜瓜三文一个,葡萄两文一斤,新鲜的杏和桃一文一斤。”
江安义拿起个蜜瓜,问道“这些瓜果都是你自家种的?”
“不全是,还有些是村子里贩来的”,妇人麻利地从江安义手中接过蜜瓜,笑道“这葡萄是我家的,可甜了,公子来两串?”
见江安义没有作声,妇人麻利地挑了两串葡萄上称,道“葡萄四斤三两,就算您四斤,八文钱,加上这个蜜瓜,一共收您十一文。公子爷,给您装起来。”
妇人从摊边拿起来草编的袋子,将水果装了进去。江安义一摸口袋,尴尬了,没带钱,怀中倒是揣着银票,估计小本生意无法找开。硬着头皮从怀中取出一张五两的银票,那妇人苦笑道“公子,莫寻小妇人的开心了,这十几文钱还用银票,不要一两银子就能把这摊上的瓜果还买去了。”
“来的匆忙,一时忙了带散碎的零钱,要不这样,这摊子的瓜果我全要了,你给我送去。”江安义道。
那妇人看江安义的神色不像开玩笑,立时眉开眼笑起来,谢道“多谢公子爷,您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这些瓜果就算您八百文好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一路与这妇人相谈,江安义得知化州的农户多多少少都会种瓜果,各地的风土不同,化州的粮产不高,但瓜果却是高产,而且比别处的要香甜,可惜新鲜的水果保存不住,只能在附近变卖,价格无法提起来。
一两银子打发了卖水果的农妇,让人把买来的瓜果提到衙门散给衙役和胥吏们,江安义在后衙的花园中踱着步,身为一州之长首重民生,民生民生民之生计,这是为官之本。如果能将化州的瓜果像富罗县的青雾茶一样行销到各州,那自己这个刺史就必能得到百姓拥戴。
怀恩走的时候,江安义送了他两车瓜果,按照运送贡品的方式用陶瓷坛密封装好,不知能否一路吃到京中。怀恩这趟瓜果吃了个饱,私囊也装了个满,这位公公算起来与江安义有缘,每次都给他带来了好消息,有意无意之中,怀恩把他向天子美言的事透露出来。
官场混迹有年,江安义已经不是初入官场的愣子,自然知道怀恩公公喜欢什么,应该如何回报。轻飘飘的银票沉甸甸地重量,加上几块化州孜田出产的羊脂美玉,怀恩公公的眼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瓜果飘香时也是化州进贡水果的时候,按照往年惯例,精心挑选的瓜果被装入陶瓷坛中装好,一月三趟运往京都,进入皇宫的瓜果不知能保住几成,这些不是江安义所关注的,他发愁的是如何替化州的百姓保住田地里的瓜果。
一连好几天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