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之下,郑而重之带着媒人上门提亲。黄开林大怒,认为吴家成辱其门风,喝令家仆将吴家成赶了出去。
如今的黄开林早不是当年的种田汉,家中有十万家财、数十顷良田,到了县衙县老爷都要恭敬地叫一声“三员外”,便是到了府衙也有个座,怎么会把一个举人放在眼中。
盛怒之下,黄开林叫来女儿,一通喝骂,惊动了江黄氏,问明缘由后,江黄氏劝道“此事恐怕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俗话说家丑不外扬,如果那书生还过得去,此事便索性应下。”
黄开林怒气不止地道“那小子倒生了副好皮囊,只是此等品性,怕非红儿良配。”
“事已至此,红儿的名节重要,至于他日后如有异心,让安义收拾他便是。”
于是叫回吴家成,认下这门亲事,嘱咐他明年进京赴考,归来后准备妥当再拜堂成亲。六月,吴家成派人送信,进京赴考落榜,已经归家准备亲事,十月初六必来迎亲。
黄巧红对这门亲事很满意,吴家成长得英挺,又是举人,将来前程可期,至不济央了表哥也能找个差事,比起几个姐夫只强不差。至于穷困,小丫头暗自发笑,自己是爹的心肝,虽然爹还有怒意,真到出嫁那天,还不得满箱金银地送嫁啊,何况爹娘姑姑表哥等人给的零花钱自己积攒着,已经超过一千两了。
看到堂姐一脸娇羞,众人纷纷取笑嬉闹,随手摘下树边的果子,咬上一口,享受着阳光下的幸福甜蜜。
江花妍有些出神,她与红儿同样年纪,还比红儿大两个月,如今表妹就要出嫁,自己的夫君还不知在何处。十五岁正是青春年少时,难免生出几分遐想来,脑中又冒出那双清亮如水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笑容撩拨着心弦颤动不已。
话说在大半个月前,一匹运货的马车惊了,狂奔的马拉着货车向前冲横,路上的行人闪躲不迭,江花妍和红儿一伙人正挎着采摘下来的花瓣,走在归家的路上,眼见奔马驰来,吓得腿都发软了。
道边窜出个年青人,居然用手抓住了缰绳,将奔马勒住,奔马的鼻息滚烫地落在妍儿的脸上,妍儿看到那年青人有如清泉般的眼睛,那眼光注视在脸上,烫得满脸发红。那年青人对着妍儿微微一笑,道声“小心”后,飘然离去。
身旁惊魂初定的姐妹们发起了花痴,黄巧珍拍着刚刚鼓起的胸脯道“好险啊,吓死我了。幸亏那位公子拉住了马,要不然就要被撞上了,那位公子好帅,眼神好亮。”
周璎若脸上带着红晕,应和道“他临走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的心现在都跳得好乱。”
红儿心有所属,倒没注意年轻人的长像,只是道“能拉住奔马,应该比安勇哥哥和石头更厉害吧。”
珍儿不服气地辩道“我看未必,那个人无非是力气大点,真要打起来,不见得是石头的对手,石头跟江大叔学武,我爹都夸得身手了得。”
怀着一颗慌乱的心回到家中,妍儿的神思飘忽不定,满脑袋都是那清亮的眼神。如果时间长了,这份朦胧的情思也就淡去了,偏生七天前一场大雨,妍儿等人跑到长亭避雨,再次看到了这年轻人。
平山镇成为花镇,不少游客前来观景,王海清王县令也不傻,知道留住客源就是给新齐县增添税赋。拨了笔银子在平山镇修建了不少凉亭,还费心地收集了江安义的诗词刻于山中石畔,让读书人寻幽访胜,果然吸引了不少人。
避雨的长亭与另一处长亭隔山相望,周璎若眼尖,指着那处长亭惊喜地叫道“那位拉马的公子。”
长亭之上,年少公子背着手站在栏杆之上,狂风拂动衣襟,仿如下凡谪仙。在众女的尖叫声中,公子纵身跃下,如同一只仙鹤翩翩飞舞消失在烟雨之中。潇洒的身影成了亭中少女们热议的话题,江湖侠士和博学公子都是深闺梦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