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喜地,冯定忠却眉头紧皱,道“我在井门关看到入侵的戎弥军有四五万之多,恐怕戎弥人马上又要到来,合城县难以守住,让百姓快点逃吧。”
江安勇刚战胜五千飞虎军,而且杀了戎弥国二王子和一名金护将军,心气正高,听冯定忠要撤,不高兴地道“冯老哥,要走你走,我可不多。朝庭养将士不就为了保家卫国嘛,我们撤了其他县就要遭殃,逃到哪戎弥人就要追到哪,还不如在合城县跟戎弥国干几仗,我看戎弥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再说,只要支撑过明天,管将军的援军就会到来,再有三四天,安西都护府的大军就会来,届时戎弥人只有退走了,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
冯定忠苦笑,江刺史的这位弟弟光看到功劳了,抵挡戎弥人一天,拿什么挡,合城县缺兵少将,连盾牌都要靠木桌,戎弥大军呼啸而来,不用半个时辰合城县就完了。戎弥二王子和一名金护将军死在合城县,戎弥人还不要把合城县踏成齑粉。
范师本叹道“安勇,冯将军是老成之言,以一千轻骑和数千屯丁要抵挡数万戎弥轻骑是以卵击石,你还是带人走吧。李县尉,你带衙役去通知百姓,就说戎弥人马上就要再次攻城,让他们赶紧逃命去吧。”
江安勇想了想道“也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范大哥,我护着你咱们先撤吧。”
范师本摇摇头,道“我是一县之长,岂能擅留职守,我要与合城县俱存亡。”
江安勇急了,道“范大哥,你不走我也不走,你都不怕我更不怕。”
一旁的思雨支持丈夫道“不错,戎弥人又不是三头六臂,有什么可怕的,实在打不过再逃便是。”
冯定忠心想这位姑奶奶是没打过仗,打不过再逃,逃哪去,漫山遍野都是敌军,逃得掉吗?不过堂中多数人都不愿逃走,倒是激起冯定忠的血性,合城县不远便是巴清镇,合城县守不住巴清镇同样在劫难逃,想到镇上的家人、房屋,屋后的果树、山上的羊群,还有小儿的私塾,跟自己一起前来屯田的兄弟姐妹,逃,能逃到哪里去,家毁了就算保住性命又有什么意思。
“既然大家都认为要战,冯某自然不能缩后。”冯定忠站起身道“趁戎弥人还未来之前,赶紧召集屯丁、青壮在城外挖壕沟、陷马坑,通往四乡八村的道路要挖断;城中老弱妇女让他们先行离开,省得到还要分心照顾他们……”
冯定忠是沙场宿将,一条条指令发出,合城县变成热闹的工地。近万名屯丁和青壮在城外开挖壕沟、陷马坑,道路也被挖断,挖出的泥土高高堆起,形成马匹无法跨越的土坡,冯定忠和江安勇带人挖沟,范师本和李加贵组织百姓转移,得到消息的屯丁从四面八方汇来,等到太阳西沉之时,合城县除了江安勇的千名轻骑外,聚拢了一万六千名屯丁,还有四千多名青壮。
原以为马上要来的戎弥军不知为何未至,这对合城县的军民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众人不敢懈怠,天色虽暗,挖沟挖路的行动却没有停止,每个人都知道多挖一条壕沟,多挖深挖宽一尺,戎弥人要攻陷合城县的时间就要多一分。
数个时辰,围绕合城县四门外,已经挖出大大小小的壕沟百余条,陷马坑将近千个,里面密布竹签。西城门外,是戎弥人必经之地,五里范围内几无两丈宽的平地,戎弥战马要来,恐怕要叫苦连天,据冯定忠估计,要埋平这些沟坑,戎弥人至少要耽误半天时间。
井门关,戌末,虎敢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耳边听到压抑的欢呼声“好了,大王醒了。”
胸口像压着一块大石,呼吸变得困难,虎敢挣扎地想坐起身,身旁有人掺扶他,后面塞上柔软的垫子,虎敢这时才看清自己躲在床上,看四周的装饰应该是井门关镇将的住处。
“利儿”,想起利儿的死,虎敢老泪纵横,轻声痛呼道“利儿,